然而他自己承认,在这一切虚礼之后,隐匿着秘密的罪恶和疏远神的心。他的罪孽使他生病,有十三周之久关在房内。不能说他完全没有倾向宗教的心,可是他不爱 神的话语,也不悔恨蹂躏神的律法。他藏书将近三百册,但是其中并无圣经。他熟读西西罗(Cicero)、霍赉施(Holiere)、伏尔泰 (Voltaire),和莫来尔(Moliere)等著作,视作珍宝,然而对于圣经,则一窍不通,漠不关心。他虽然遵照当时习俗,每年参加两次圣餐,在饼 杯碰到他嘴唇的时候,不免有时立誓改过,于数日内远离公开的罪恶,但是因为里面缺少属灵的生命能力,所立的誓不久忘掉,如同烟云消散,痕迹全无。青年的慕 勒实非老奸的撒但之敌手。当恶性冲动之时,任何立志努力都无法系住他,好像新绳子不能捆绑睡醒的参孙一般。
谁会想到一个二十岁的青年人,竟能坦然撒谎,面不变色。当他债台高筑、津贴不够偿付支出之时,他又重施故技。他先用力敲断他的衣箱锁匙和提琴锁匙,然后奔 到校长室内,衣冠不正,神志恍惚,宣称他遭遇失窃,结果引起朋友们的同情,大家捐款补偿他的损失。可是人们不免怀疑他在装假,从此他失去了校长的信任。他 纵然毫无罪恶的感觉,到底觉得惭愧,想到自己的恶行给人识破,以致他不敢再见校长夫人的面,因为在他病中,她看护他如同自己的母亲一般。
这样的人不只在二十岁成为哈勒大学的学生,而且还被接纳,预备接任圣职,特准他在国教的礼拜堂内传道。一个神学生,既不认识神,又不明白救恩。他觉得应当 改良生活,但这不是出于敬虔的动机,完全是由于这是一种上算的策略。如果继续放荡,恐有被开除的可能,以后任何教区都不会请他作牧师。要得到一个好的教 区,维持一个优裕的生活,他必须在神学上有所造诣,不但考试必须及格,至少还得有些好名誉。属世的策略驱使他,一面用功读书,一面努力改良。
可是他再度遭遇失败,因为他尚未找到能力的秘诀。他进哈勒大学不久,他一切的诺言完全破裂,如同蜘蛛网一样脆弱,他不能约束自己,远离可恶的罪行。他虽然 不在街上喧嚷斗殴——他不敢这样作,因为这会叫他失去自由——但是他还不懂得什么道德的约束。他的钱不久花光了,他借到无处可借,只得当掉他的手表和衣 服。
这种的生活焉能顺利?凡走这条路的,总必陷入贫穷、困苦和耻辱中。策略警告他说,他应当抛弃这种作恶的生活。于是他拣选一个年青的旧同学培德(Beta) 作他的朋友。这个青年人乍看十分平稳安祥,似乎可以大大地帮助他。可惜慕勒不过倚靠一根折断的芦苇而已,因为培德本人是个背道堕落的人。一八二五年八月, 他们和另外两位同学计划一个长途旅行,到瑞士的亚尔卑斯山(TheAlps)去逛风景。他们伪造家长的证明信,获得了旅行护照。他们又把书本抵押,得到现 款。四十三天之久,他们逛游各地。慕勒既然掌管钱囊,就设法诓骗他的同伴们,使他们代他付三分之一的旅费。回家后他又捏造一连串新的谎言,来遮掩他的浪 费。由此证明,他的一切立志为善是何等脆弱无用,不久就已一扫而光。
二、爱情如死之坚强(雅歌八章六节)
某周六晚间,大约是在一八二五年十一月中旬,慕勒和他的朋友培德散步回来的时候,培德向慕勒表示,他要去一位基督徒的家庭,参加晚间聚会。培德在周六经常 参加这个聚会,有一些朋友聚集唱诗、祷告、读经,并阅读一篇讲道记录。这种聚会完全不适合一个终日沉溺在酒牌里的青年人,对于一个喜欢跳舞、看戏、属世的 人,当然毫无吸引。可是慕勒立刻觉得他愿意去赴会,纵然他不能说明为何这样定规。他的朋友培德最初有点踌躇,怕慕勒在这种聚会里感觉不愉快。
然而,结果还是培德带着慕勒一同去聚会。原来培德在他堕落的期间,曾陪伴慕勒前往瑞士,而且帮助慕勒犯罪。待从瑞士旅行回来,培德的良心大大不安,罪的感 觉非常厉害,催迫培德向父亲彻底认罪。经一位基督徒的介绍,培德得以认识魏格纳先生(JohannWagner),聚会就在魏格纳的家里举行,这两位青年 相偕而往。又谁会料到一个往日堕落的信徒,竟然在将来为神所用。“叫一个罪人从迷路上转回,便是救一个灵魂不死,并且遮盖许多的罪。”
那个周六晚间,实在是慕勒生命史上的大转机。聚会时他发觉自己在陌生人中间,环境新奇,气氛特殊。慕勒局促不安,不知到底他是否受欢迎,因此他就道歉几 句。他永远不能忘记魏格纳弟兄口中出来的恩言:“你随时都是受欢迎的。我们的门和我们的心都向你敞开看!”他们一齐坐下,开始先唱了一首赞美诗。有一位开 舍弟兄(Kayser)这位弟兄后来去非洲布道双膝跪下,祈祷求神祝福这个聚会。这样跪下祷告,马上在慕勒的心里留下一个不可磨灭的印记。在他二十一年内 他从未见过人跪下祷告,他自己当然也未曾这样作过。然后读一章神的话语,再念一篇讲道记录。原来在那个时期,除了封立的牧师,都不准人讲解圣经。此后又唱 了一首诗,最后才由主人祷告结束。当主人在祷告之时,慕勒心里暗暗思想:“我比这个不学无才的人,不知要高明多少,可是我却不能像他祷告得这样好。”希奇 的是,有一种新的喜乐从他心里涌出来。当他回家的时候,他不禁告诉他的同伴说:“我们在瑞士旅行所见的一切,和我们从前所有的寻欢作乐,都不能与今晚所经 历的相比。”
他回到房内,有否跪下祷告,他记不清楚了。可是他清楚得很,当晚他躺在床上,有一种新奇的平安,充满了他的心。他尝到了主的甘甜,知道主是满有恩典和慈爱 的。这一晚就是慕勒生命转变的关头,他对于属灵的事有了新的兴趣。在那一周之内,他三度到魏格纳的家里,得着弟兄们的帮助,用心查考圣经。
当然这一个放荡淫佚的人,在他悔改得救以后,就开始一种改换一新的生活。这并非说,他所有的旧罪恶马上全部除净了,因为这种全然更新还需要更深的经历。然 而已经有了一种新的洁净和成圣的能力,在他里面发动。他憎恶罪中之乐,远避旧时的同伴。从此绝迹酒肆,言语受了约束。似乎在他的嘴唇设立了守望台,每句话 都经过检点,使他往日虚谎的舌头受了对付,得到纠正。
当时他正在翻译一本法文的小说,希望利用所得的酬金,往巴黎等地去游逛。他先是放弃这个已实行的计划,后来又考虑到这种翻译工作该否继续。不知是他的良心 不够明亮,或是他的决心不够坚决,他仍旧翻译下去。书是译完了,可是永远没有出版。环境上一直有拦阻,使版权的出售和书的出版一再延宕,直到他得到清楚的 异象,晓得这件事不是出于信心乃是出于罪恶。于是他把全部译稿付之一炬。这是又一步的长进,表明他顺从圣灵的声音,愿意拒绝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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