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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极度
连伟栋第二天早上醒来,状态非常荒唐诡异。
他实在是从梦中醒来,而且是美梦。但美梦带来的不是沉浸和流连,而是痛苦和绝望。他梦遗了。当然这正常事不是第一次,以往都不记得具体形像,一笑了之。自认识苗苏一年多来,他无数次梦见过苗苏,也都与生理无关。这次如此清晰地梦见苗苏,苗苏如同那次病中一样脸色腓红,楚楚可怜地躺在他的大床上,诱惑得他浑身颤抖疯狂迷乱。他甚至在醒来好长时间里,眼前仍是晃动着她最后汗水淋漓的脸。他徒然地把视线转向室内的陈设,又转向熹微中的落地窗,都趋她不走。
一个奇怪的现象,不知心理学上做何解释。这种梦境所带来的结果,与实战天壤之别。之前那些年的经验无论是白天还是夜晚,结束之后,他总是身轻气爽,并不觉得疲乏。而这一年多来,这种虚拟战况却总是让他精疲力竭,而且连带一整天的情绪低落。虽然在心理学上颇有研究,但连伟栋不知道怎么联系自己的实际。难道真是灵与肉的本质区别?那么以前的荒唐只是肉体的饕餮,而如今晨的,却是灵的荼蘼?
复杂、混乱,连伟栋心底渐渐注满深深的埋怨:难道这一切都是你吗?都是冥冥之中,你手的操纵吗?为什么?难道真是苗苗遇到了天意?波尔多?古堡酒庄?深不可测?难道我的资格就是建立在这些上面吗?所以你以其人之道还置其人之身?
你,不是爱我的吗?所以苗苗才说我是最有福气的人。
打电话,关机不通。QQ、MSN都联系不上,不一定是故意,或者只是她太忙而已,但连伟栋觉得气势上已经兵败如山。
从信仰的角度看,连伟栋陷入了极度软弱。
已经因为这一段的告假离岗,公司的事堆积如山。重大决策有一向对他宽容怀柔的老爸顶着没耽误,但连少是业内名号响当当的实干家,是从销售基层干起,一路收服人心升上去的。处事一向既低调圆滑又决断凌厉。这一次假期已经有点长了,再不回公司坐镇,怕的倒不是太上皇而是下面一朝臣子军心不稳。
尽管冲动想马上飞去纽约,但连总经理最终匆匆起床穿戴整齐去上班了。
一上午时间如同一小时一样忙碌过去,午休时间是连总的亲民档,率领一干助理秘书,一齐到员工餐厅吃饭。一面显示他的威风八面,一面享受众白领丽人们的八掛和花痴。四位主管外贸、商旅、地产和实业的部门经理,还有一些消息灵通的子公司经理们,本来一般都很少在总公司露面;今天也都齐聚一堂,要向这休假归来的少东行臣服之仪。
自然,连伟栋还很年轻,父辈建立起来的王国再强大,也不是固若金汤的。特别是今天这个瞬息万变的信息时代,一个决策性的失误就有可能将江山拱手他人。但几年来连少靠他的低调圆滑又严谨自律的行事作风,给由上到下、由内而外所有人一种印象:滴水不漏。甚至像男女关系上的这种添色的花边新闻,你也抓不到他任何把柄。所以,想像力丰富的八掛们就有了各种推测:Gay?有隐疾?还有不知哪个超有想像力的编了个最炫的说法:不是真人类,是克隆的,电脑人。
金一刀金海波就开玩笑说:要不我给你开颅看看吧?别真的不是那个从小跟我抢班花的楞小子,我要是被个铁面人替身给骗了的话,可就枉负我火眼金刀的盛名了。
午餐在其乐融融的气氛中很快接近尾声;皇太后的电话适时打进来。当着大家面接起来:“妈,什么事?”
模范孝子站起来,唯唯连声:“好、好、好,这就来。”对一班表情各异的下属人等微笑点头:大家慢慢吃,我差不多了,昨天回来到现在还没向家长汇报,得去吃训呢!哈哈……
连伟栋对纵横江湖叱咤风云的父亲,并不惧怕。时常传说父子相争、面红耳赤;明里老子保面、实际儿子胜出的传奇式桥段。对于母亲的依顺听从,明里暗里却都是真实版,整个集团公司的楷模。从高中毕业那年,无意中听见妈妈在书房接到父亲哪个露水情缘打来的恶意骚扰电话,一向矜持骄傲的女人脸上那莫名的悲哀无奈,就让连少一下子成长起来,他以他的方式守护着他聪明又脆弱的妈妈。
而做为一个称职的母亲,一眼,就能从嘻皮笑脸后面,看出失落伤痛的端倪。
连少狗腿状巴结:
“妈,您绝对老姜风范。”
“少贫,半年,你们这种状况能维持住的上限。我只是根据常理推断。”
“那是,那是!你大学就是专修这个的吧?”
“别打岔,说正经的,儿子。丫头好是好,不是你的菜,你得面对现实。你受点小挫折也不错,也许上帝是借着这事让你学习谦卑,你们父子股子里都一样,都是太霸道太强势了,你只不过比你爸会隐藏而已。”
“唉——我的妈吔,你长进快呀,都能给我讲道了。”
“败给你了!”终于被逗笑,伸手抚上儿子耳鬓。“其实,妈老早就相信有神在的,现在也相信一切都在神手中。栋栋啊,这个苗苗,若真是神赐你的,那就一定是你的。若不是,你跟神抢她,也抢不过呀。”
“妈——”脸上虽无表情,心内却酸楚难抑,百味杂陈。
“听妈的话,你已经到了适当的时候了。合适的时候,合适的人,这就是普通人的婚姻,是天命,不要以为你能超越普通人的命运。”
“是,妈。我明白你的意思。合适的条件现在也要加上信仰相同吧?”心里这时是恨恨地,纠结地痛!你满意了吧?就按你的好心:我就找个信主生命好的姊妹给你看看。
“嗯,我同意。你就等着妈的好消息吧!”可怜她怎么也想不到,成熟老练、智谋深沉的儿子现在正幼稚以极地赌气呢!
……
在办公室呆到很晚,算好了时间,六点半到七点半,电话一直地拨,视频请求一个劲地发。
不出所料,一概没有回应。
好在助理,秘书们全都被他客气地撵下了班,不然,这么多年经营的连总裁的春风形象必然轰然崩塌。
盛怒之下的连伟栋只在脑中回旋一个念头:你这么对我,是以为我太老实了,不会飞去纽约找你吗?欺负我不敢吗?心里没有平安?那么我呢?心里就像一头发怒的狮子,狠狠地骂着脏字:我的平安怎么办,谁来管我的平安?
一瞬间,各种凶狠的念头都涌入脑海。如果此刻苗苏来到他面前,难保他不会把她剥皮拆骨,蹂躏致死。站在阔大的落地窗前,俯视城市的灯海光河,连伟栋深深品味着爱极生恨的痛苦。
心思回转,再狠狠骂自己:我本来就是个畜牲。
当连伟栋在久违了的酒巴里品着烈性的鸡尾酒,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好似顺理成章。
“如果你想沉迷于幻想天堂,就来一杯金马提尼。”一个千娇百媚的声音响起在连少的耳边。
这个时候,他已经在喝第五杯,而且,每次杜松子酒的比例都加高。酒巴的光线本来就暗,加上身边忽然出现的女人服饰也是偏暗色系,给他一种不真实的感觉。连伟栋恍惚觉得:我是醉了吧?真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呀!
“呀,连少。你都不认识我了吧?”女人身材娇小,姿态优雅地用胳膊肘支在吧台上,几乎贴近了连伟栋的脸。
“哦,是菲儿吧?对不起。我可能有点醉了,一下子没看清。”
跟菲儿的交集不算恋爱。那时候他大学还没毕业,出于怜悯同情,倾力帮助了高中辍学出外打工给妈妈赚医疗费的孝女,虽然他那时可供支配的财力还很有限,却足以让菲儿以身相许紧靠不放的了。
后来是自然而然的结局:连少让女孩子回家复学,考大学;女孩儿说我本来就学习不好,考个破大学也找不到工作。我费那个事儿干嘛?连少明白他好心找了个麻烦背,就渐渐冷落她。菲儿智商不高情商却不低,装糊涂还想赖着他,想不到他的诡诈:先设计后抓住——在饭店的包间里,她正被人搂着亲吻。
后来连少就出国深造了,甚至一次都没再想念一个叫菲儿的女孩儿。
“我知道你还没结婚,连少。年近三十了吧?”虽然比连伟栋小了好几岁,菲儿再不是女孩儿了,年轻的脸上满是风霜。
“你结婚了?”
“好眼力,小孩儿都三岁了。再看看。”促狭地飞他一眼。
“又离婚了?”
“真神。你别是对我念念不忘,找人调查我的吧?”
“哼,你真敢调戏。”
“老板对我不错,特意给我打的电话,说我念念不忘的连总来了。我就屁颠地跑来见故人了。”菲儿性情里的直率单纯还是一如既往。
“过的不好?”
“嗯,我自己一个人带着孩子,挺难的。”
看着女人垂下眼帘,把头下意识地依向他肩膀这一边,连伟栋脑子里蓦然跳出来“小女人的梦想”这几个字。一时间,口中酒的各种味道都消失了,只留下苦涩。
狠狠地摇摇头,稍微有点晕。
“不喝了,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