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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打开心门
以后,每次加班上夜课后,院长都会亲自送安琪回来。在第二天早晨,则开车到她家楼下接她。
有一天中饭后,安琪回办公室整理了一下上午的课堂笔记,看了看课程表,下午和晚上都没有她的课,于是就掖了一本书,下楼沿着四季青的路,往北溜达到那片小树林。
临近深秋的中午,艳阳高照,舒爽温煦。树叶已开始枯萎了,一阵秋风吹来,片片地凋零。草丛也不再青绿,蓬松而枯黄。一丛丛野菊花,烂漫地开着,很娇艳。头顶的天空,小鸟飞翔得欢快,唧唧喳喳。
她找了一块青石板坐下,感到发困,就躺下晒太阳,把书盖在眼睛上。
迷糊睡着了,也不知过了多久,感觉耳朵痒痒,睁开眼,明晃晃的阳光中,一张英俊的脸落入眼帘。
是院长蹲在她身边,一手捏着一株牛尾草骚她痒痒,另一只手拿着盖在她脸上的书。
她忙不叠地坐起来,发现黑色的毛线套裙,满身上下覆盖了一层薄薄的树叶,连忙站起来,上下拍打,说,看我都睡着了。你什么时候过来的?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他呵呵地笑了几声,说,我在后面看你朝这边过来,正想喊你时,来了一客户,就应酬去了。怎么,睡在这里很舒服吧?
他捋了捋额前的头发,朝阳光眯着眼睛。
呃,感觉真不错。你到这里找我,有何贵干呢?她也眯着眼睛笑,露出洁白的牙齿,嘴角旋起两小酒窝,鼻子两侧皱起浅浅的印纹。
呵呵,他笑,说,下午我要去咱孤儿院的总部,我记得,路过你家楼下。我看下午和晚上你都没有课了,要不我捎你回家?
啊,为这事。不必了,虽然下午和晚上我都没课,但我是班主任,不能丢开孩子们不管啊。在这里呆着,说不定他们有什么事,需要我呢。你去总部有事吗?
安琪接过他手里的书,垫在青石板上,坐下说。
呃,也行,你说得很对,那就留下吧。我去总部主要是为那边有人领养孩子的事。
他说着,靠她身边坐下。
领养孩子?怎么啦?
他略沉吟,皱起眉头,望着远方,一副深思状,说,我一直就反对孤儿院的孩子被人领养。但上个月,他们竟然让人领养了三孩子。所以,下午我去,想让他们明天给我把孩子们领回来。
为什么要去领回来?她万分不解,扭头盯着她问,很多孤儿院的孩子不都是被领养吗?难道孤儿院还准备养孩子们一辈不成?
他突然沉默,不可置否地笑,说,至少目前,我还没打算孤儿院里的任何一个孩子被人领养。
啊?为什么?她惊讶地追问。
他颇带城府地哼哼几声,没有回答,脸色突然有一层忧郁。
这时,安琪口袋里的手机响起,她拿出电话,原来是妈妈来电,问今晚上回家吃饭嘛?安琪说,回啊,今晚我没课。关掉手机放在口袋里,对院长说,你下午去,准备什么时候回来呢?
他说,迟一点就是明早。快一点就是今晚上十点左右。
在二点左右,安琪和院长从小树林回来。院长带着保镖,开车去总部了,安琪回办公室坐下,不到五分钟,张助理敲门进来,说,雪老师,今晚你有课?
啊?我记得课程表上、、、、、、、、安琪甚感惊讶,伸长脖子去看贴在墙壁上的课程表。
哦,雪老师,不必看课程表,临时安排。张助理说完就出去了。
临时安排?安琪有点意外,嘟囔着给妈妈打电话,告诉她今晚又不能回家吃饭了。
这天晚上的夜课,在十点半才结束,从来就没有那么晚,就连听课的孩子们都打起了瞌睡,但下课铃就是迟迟不响。作为老师的安琪也没有办法,少不得认真忍着。
下课后,打上停在大门口的出租车,匆匆往家赶。司机好象对这边的路不熟,跟他说了几遍都不明白,安琪发现已到家附近,就下车来了,但还必须穿过一小弄堂,再穿过一十字路口才是家呢。
就在她走到十字路口时,迎面来了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手里拿着木棍、兵器,与她擦肩而过,突然就对她动起武来。安琪哪里是他们的对手,三下两下就被摔倒在路边,趴在那里不能动弹。旁边冲过来一男人,举着明晃晃的刀直砍她的双脚,安琪连喊救命,连滚带爬,好不容易躲过这一劫,那男人又直扑过来了。正危急之时,旁边一辆崭新的奔驰车停下,出来两男人。
安琪抬头一眼,愣住了,竟然是院长和保镖。眼睛一热,哇地大哭,连滚带爬,跑到院长身边,扑到他怀里,紧紧抱住,失声痛哭。
保镖一脱外面的茄克冲了上去,这几个男人被他东一拳西一腿,打得落花流水,惨叫而逃。不过,在最后几秒钟时,被一歹徒在手上砍了一刀,直流血。
这次挨打事件引起安琪父母的高度重视,他们到学校里找院长交涉说,如果以后还要上夜课,那就不打算让安琪在孤儿院教书了。院长当然舍不得安琪离开,但既然在孤儿院教书,少不得夜课还是要安排的,因为是院里的规定,就象张助理说的,学校里的规则,不能因为某个人就随便更改呀。
其实院长心里早有谱了。
于是就跟安琪的父母说,让安琪住校来吧,房间早就预备好了。没有夜课时,她可以回家。有夜课时,就让她住在学校里,免得晚上回家。
安琪和父母琢磨了琢磨,就同意住校的方案。
前一天晚上,妈妈给安琪收拾行李。
这是女儿第一次离家住宿,妈妈心里怎么都感觉不舒服。但想到对孩子来说,这也不能不说是一考验和成长的途径,妈妈也就很感安慰了。
她一边给孩子整理行李,一边教导说,你看着,袜子和内裤,不能放在一起洗,要分开。各种颜色的衣服,尤其要褪色的,洗晾时,都要分开,免得相互沾染上。
安琪连连点头,心想,这老掉牙的事,还要你来教导我?
想着,环顾了一下房间,看到沙发上的洋娃娃,说,哦,妈妈,别忘了把我的娃娃装上。
妈妈走过去,提起来看了看,说,闺女,这个就先放家里,太脏了,拿到学校还不招人笑话?拆开洗也不方便。这样,改明我给你买一新的,送过去,可使得?
母女俩正聊天着,外屋门铃响起,父亲回来了。
妈妈赶紧出去问,这么晚才回,饭吃过了嘛?
父亲摇摇头,换鞋,脱衣服,在餐桌边坐下。
妈妈去厨房把剩下的蔬菜热好了,端到饭桌上,看着父亲用饭。
雪松杰的气色不太好,很疲惫憔悴。
这几天很忙,早起晚归。要说沙发倒卖得不少,但利润太薄了,不赚钱。原因是对面家具店,以低价倾销。他们店的价格也不得不跟着往下调,调得利润几乎没有了。但对面还在降价,今天父亲就派人暗中买了一套沙发,发现其低价倾销的秘密:原来沙发里的竹丝,他们全代用棉花;螺丝该用五个的,都只用三个;还有其他偷工减料的;所以他们的成本就能降下来,而雪松杰这边,如果坚持现在的质量,价格就无法往下降了。而消费者一般都不懂行,购买时,都是凭售货员的解说和外观。而沙发的质量,通常需得使用半年之后才能发现。所以,就目前形势,对面的不正当竞争,还是能够占优势地位的。
要不,咱这边也跟他们一样做。妈的,他们用三颗螺丝,咱就用两颗,看能不能压得住他们呢?
父亲放下碗,掏出烟,呼哧呼哧抽起来,发狠地说。
妈妈叹口气,摇头说,人都说经商有很多试探,现在我真是知道了。人家做假,是人家犯欺诈行为。你倒为了挣钱,就学起来,把自己信仰的原则统统抛弃一边了,这怎么行呢?
雪松杰把夹在两指间高高耸起的烟灰,送到烟灰缸里,说,那你想好了,现在咱们如果坚持圣经原则,那就亏本无疑了。
妈妈一时沉默,抬眼说,有可能,现在可能就是神在考验你,能不能为坚持原则,情愿亏本。其实,中国目前的经济环境,总体来说,是很不规范和文明。作为基督徒,在这样的环境中经商,可能就需得大批基督徒商人情愿作出牺牲,但把商业文明和规范坚持下来。
陈恩珏的一番话,令丈夫雪松杰听呆了,坐着深深地思考。安琪靠着里屋的门后听着,暗暗为妈妈竖起大拇指。听得外面没有声音了,就探出脑袋,说,妈妈,给我再找个袋子来。
第二天一早,院长开车来接安琪。
妈妈帮着把东西放到车上,对院长说,对不起,约翰先生,我本来应该陪同去,但上午九点要去探访一病人,她爸又忙生意,就只得麻烦你了。中午,我要过去一下,顺便把蓓蒂带给她。
哎,牧师妈妈,不要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院长笑着拍拍妈妈的肩膀,拉开车门,和安琪上车了。
八点未到,他们就到了孤儿院。
宿舍在院长寝室那栋楼的斜对面,房间在二楼。
院长刚把安琪的东西搬进屋,有电话进来了。连忙接电话后,说是有紧急的事,跟安琪道歉一声,就匆匆走了。
安琪一想上午没有她的课,看看时间,还早晨呢,于是就想先欣赏欣赏新居,再慢慢收拾。
这是一套很漂亮的一居室,装修得典雅精致,楼顶不高,当中吊着一盏精美的壁灯,玲珑剔透,造型奇特。
客厅有三十平米,米白色三人沙发,茶色茶几。那边是宽屏幕进口电视,音响。南边,是小小阳台。站在阳台上,与院长寝室遥遥相对。
卧室有二十平米,当中放着一张双人沙发床。床头,立着一典雅的化妆台。靠西边,一套米黄色法国进口家具。东边,
她正站在窗前望着外面发呆,突然看到靠湖边的那条小路后面的一栋房子的三楼,一扇窗户打开了,一个女人探出脑袋,朝外面望了望,又缩回去,靠着窗户梳起头来,不时地用手往窗外扬梳断的头发。
安琪看这影子有点熟,一定睛,看清是张助理。
一居室带厨房和卫生间,还有一小小的贮藏室。令安琪意外的是,小小的贮藏室,被用心地做成了一精致的狗屋。显然这是后来设计的。
院长知道她有一心爱的小狗。
她一阵感动,眼睛湿润。
到中午时分,她的家已收拾得整整齐齐。从食堂吃饭回来,感觉有点困,看看离下午上课时间还有一小时,就在床上躺了一会。刚迷糊着,门铃响起,是诚森引领妈妈来了。
妈妈手里抱着一足足
进屋来,归坐必,安琪忙忙地给他们斟茶。蓓蒂在屋子里到处乱钻。
诚森环顾了一下新居,赞叹道,多漂亮的房子,再住一位美女,真是人间仙境啊。
安琪接过妈妈怀里的洋娃娃,摩挲她的长头发,说,你说的是美女是谁啊?应该是我的这宝贝才对。妈妈,你在哪给我买来的呀?
妈妈喝了口水,说,就别提了,为了买她,整一上午,我差不多把古龙洲全跑遍了。
三人聊了一会,诚森匆匆地告别,安琪送他到楼下,回来又坐在妈妈身边,说,上次我跟你提过几次的男孩,就是他,善良朴实。院长带我去过他家一次,他们家的人都这样。可惜、、、、、哦,你说他是否很象我?可惜这么个好端端的人,偏生这腿就硬是瘸了。也不知是先天的,还是后来、、、、、突然眼光在前面什么地方停住,喊着说,咳,蓓蒂别淘气,那有用,咬不得。
说着起身跑去抱起蓓蒂,复在妈妈身边坐下,听得妈妈说,说起象你,倒也真象得奇。才刚我在传达室登记,粗一打眼,当时心里一恍惚,差点叫出你名字。按理说也见怪不怪,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嘛?我冷眼瞧瞧,这倒是个很不错的孩子。但至于他的腿瘸,傻姑娘,你可千万不要随便问。别人不想说的事,总是有其隐情的。
安琪点头,抱着蓓蒂深思。
母女拉了一会家常,快到上课时间了,把蓓蒂关进它的窝里,她们从屋里出来。
晚上,所有事都收拾完毕了,安琪坐在化妆柜前,对着镜子痴情地编起辫子,一遍又一遍。然后,又给床上的洋娃娃编,一遍又一遍。她陶醉了,忘了时间和空间。痴迷把她带入一境界,在那里,与生俱来的痛苦和忧伤,孤单和寂寞,都转瞬飘逝而去。在那里,有她无限的想象和渴望,赞美,欢歌,草地,小溪、、、、、、
折腾了两小时,墙上的挂钟敲了十一下,她才感觉有点困了。于是脱鞋,宽衣,上床。关灯前,顺手拿起梳妆柜上的指甲油,美起脚趾甲来。然后,忘情地欣赏着。
这确实是一双罕见的美脚!
累了,关灯,晚祷后,钻进被窝睡觉。
朦胧中,感觉天花板上有隐约闪烁的灯光,坐起来细瞧,又发现什么都没有。
十二点多,她才完全地睡着了。
第二天中饭后,她提了一蓝水果去看保镖。上次为救她,他挨了一刀。很幸运,只是一点外伤。但无论如何,这份恩情,安琪是牢牢记得的呀。要是没有院长和他的出现,那夜会出现什么样的后果是无法想象的。
这次事件后,安琪重新感到现实生活的不安全。多少年没有浮现在心头的惊恐,刹那如潮冲击心灵。她真感到,身边需要一个保镖。尽管她知道,在冥冥中,有上帝的时时保护!
保镖的房间,在院长寝室的隔壁。
安琪进去时,他躺在床上,院长在旁边照顾。伤势不算重,但也不算轻。需要疗养一段时间,吃药,打针,把那些淤血和腐肉全清理干净。
安琪不好意思地把水果放在床头,院长和保镖客气地让坐,她就在靠床边的椅子上坐下了。
彼此说了些客套和安慰话。
完了,院长关心地问,新房子可住得习惯?真不好意思,当时不能帮你整理房间。
安琪说,这可是哪里话?你帮我搬家我还没感谢你呢?
院长说,你这样说,倒见咱们疏远了。这难道不是我份内的事,你说呢?
说着,深情的眼光盯着安琪。
与他的目光相遇,安琪的脸颊一热,赶紧低下头。
微妙的反应,保镖看在眼里。
对了,住得可习惯?院长温柔地问。
呃,房子真漂亮。我在想,这么好的房子,何苦我糟蹋来?一切都让我满意,也可以说,太好了。只是、、、、、、
安琪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没关系,雪老师、、、、、、说罢看一眼保镖,说,你尽管随意说,他是我最贴心的亲人,在他面前,你就当在我面前一样。只是什么?有不满意的地方,只管说出来,我马上改正。
于是,安琪就讲了昨晚怎么发现楼顶好象有镁光灯在闪烁。
哦?院长一声哦吟,脸上冒起一丝解读不透的表情。安琪抬眼一扫保镖,他的神态认真专注,在思索着什么。突然心有所动,少不得在他脸上注目了几分钟:一双明亮而深邃的大眼睛,刚毅的神情,轮廓分明的脸,微黑的皮肤,微卷的头发。
看着,刹那中想,他是否也是一黑人和黄人的混血儿,就象别人总这样问我一样?
正神思恍惚,听得院长说,可能是你幻觉吧?也有可能,是吊灯的线路接触不良。影响你休息嘛?
安琪说,这倒不影响。
探望完保镖就去上课了。
就这样,安琪过起了住校生活。
以后每天早晨,她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打扫房间。有意思的是,每天当她走到客厅的阳台时,就看到那神秘的哑巴老头,坐在轮椅上,在对面路边,朝她这边不住地观望。期待、关切、探问,什么样的神情都有。
每次当他与安琪的目光相遇,就匆匆地转动轮椅走了。安琪则怔怔地望着他的背影,思绪翩翩。直觉,他好象与她有某种渊源的联系。
是什么呢?
时光过得飞快,转眼,又过去了一个多月,到了12月23号。
季节已进入冷酷的心情。
天上的圆月冰冷着脸孔,脂腻的肌肤,总让人联想起那风流绝艳的冷美人。
那一晚,孤儿院提前沉浸在静寂中。
而附近的三星级大酒店荣华宾馆却依然灯火通明,尤其是二楼的咖啡厅。
原来是张助理在这里举行生日晚会。
十点半,生日晚会进入高潮。
穿着笔挺的套装西服的院长,风度翩翩地走到台上为张助理晓婷祝福。完了,当着众人的面,打开送给她的两份生日礼物。
精致的瑞士名表,精刻出岁月的痕迹。
心形钻石项链,在灯光中熠熠发光。
接过礼物,张助理满脸羞红,激动万分。尽管在人情世故方面有着老辣眼光的她,一眼就看出,这钻石是仿钻。但就是仿钻,也至少在万元上下。
院长送如此贵重的礼物,是在她意料之外的。
她禁不住思绪摇曳。下面的妈妈和妹妹,在瞬间也泪眼朦胧。
只是当安琪跑上来献给她那束淡淡馨香的百合时,她突然感到压抑和沉重,仿佛这束百合,是一丛扎手的荆棘,散发着难闻的气息。
心思一恍惚,花朵散落一地。
过了三天的一个中午,安琪在食堂吃完中饭,坐着跟孩子们聊天,院长进来了,孩子们蜂拥上去抱住他。
他在餐桌边的椅子上坐下,左腿一个,由腿一个,前腹后背都被孩子们占据了,活象花果山的老猴王。
保姆们看着,都咯咯笑了。
安琪也抿着嘴,直乐,说,何苦来?跑这里来,想吃饭,也只有剩菜了。
院长说,中饭早吃过了,你以为我来是为了收购你们的残羹冷菜吗?我是找你来的。
我?安琪说,为什么事找我呀,这么着急?
院长说,说着急,也着急,只是和尚不急、、、、、那句话怎么说来的()。你想想,今天是你的生日,中午没有party ,那晚上还不party吗?现在连地方都没有预定,晚上怎么办?
院长一说,安琪摸着脑袋地惊讶,才恍然今天是她生日。这时,妈妈来电话,原来也是谈晚上为她过生日的事,她说,约翰就正跟我谈这事呢,你们倒象约好了般,等等啊,我问问他、、、、、放下手机,问,妈妈给我电话,要我回家过生日,你看是回家还是、、、、、、话未完,院长招手说,来,把手机给我,我跟她说。
说罢拿过安琪的手机。
于是就在电话里跟安琪父母敲定了,就到孤儿院不远处的五星级酒店日月明宾馆,八点开始。
安琪接回手机,瞪大眼睛,惊讶地问,有你这样决定事情的,倒真是干脆。刚刚不是说地方还没有预定吗?这倒真象你是宾馆老板,自己到自己家预定呢。
咳,他摆摆手,说,你不懂。我突然想起,这家宾馆我常去,那老板熟得很。我随时打电话,他都得给我让出房间来。
那晚的生日晚会,异常热烈。当安琪吹蜡烛许愿时,烛光摇曳中,她轻轻闭上美丽的大眼睛,盖起两扇浓长而卷曲的睫毛。大厅里刹那鸦雀无声,双双关注的眼睛盯在她身上。
院长靠着椅子,一只手抱在胸前,一只手托着腮帮,略歪着头,黢黑的眼睛盯着安琪,一动不动,那样专注,仿佛是要穿过安琪黑色的晚礼服,看清她的五脏和六腑。
诚森坐在大厅最不显眼的角落,正送往嘴边的杯子,停留在空中,半晌。眼神里溢满关切和真诚,汪汪地流露着丝丝伤感和迷离。
安琪许了三个愿望。睁开眼,一下吹灭了二十根蜡烛。掌声音乐潮起,不知谁喷射起礼花,丝丝絮絮在空中飞扬。
那晚,最震撼人心的一幕,是院长当众送给她的生日礼物:一颗硕大的钻石戒指。
戒指在七彩光中,耀眼灿烂。
众人一阵喝彩和欢呼。
张助理看呆了,脸色慢慢发青,两行清泪,悄悄地顺着鼻翼滑落。
安琪不知所措,不知该拒绝还是接收?扭头看父母的表情。
父亲抬抬鼻梁上的眼镜,把烟灰送到灰缸里,看看身边的母亲,征求同意。妈妈一直深思着,叹口气,微微点头。
安琪颤抖着声音说谢谢,收了这份礼物。
院长高兴地拿起她的小手,放到嘴边轻吻。然后走前几步,轻轻拥抱安琪,在额头上一个轻吻。
安琪生日后的第三天晚上,天上飘起零星雪花,院长约安琪到附近的咖啡厅喝咖啡,叫保镖可以忙自己的事去。
这是一家新开的咖啡厅,干净,温馨,典雅。绵绵的歌曲,弥漫在屋子里。壁灯照射着粉红色光芒,浪漫,飘逸。
一进来,就让人感受到爱的气息和氛围。
一对对恋人,或相对而坐,或偎依,灯影中,角落里。
院长和安琪,在散发着田野气息的秋千园相对而坐。
他深邃的双眸尤其深情,她含情的波光,尤其荡漾。
一切尽在不言中。
就在最默契和谐的时刻,安琪突然想起一件事,从包里掏出一样东西,犹豫而坚决地送到院长前面说,这、、、、、、我想还是先还给你。我和爸妈都觉得,这份礼物过于贵重,我暂且不能接受。
啊、、、、、、angle (安琪儿),你这是、、、、、院长拿着装钻戒的礼盒,深感意外,说,你不愿意接受它,是因为你不愿接受我对你的、、、、、、他伸手摸着安琪的手背,我对你的爱是真诚的,你相信。
不,不是这个意思。安琪想把手缩回来,但被他紧紧握在手心中。
约翰先生,其实在我的观念中,礼物贵重和感情深浅是没有必然联系的。
他的眼神顿时一亮,握她的手更紧了,说,那你的意思是,已经接受我的爱了?
这、、、、、、她的脸一片羞涩的红霞,低了头,用力缩回手,说,对不起,妈妈教导了,在订婚前,男女之间,最好连手也不要拉。
呵呵,院长爽朗地笑了,在安琪手背上亲吻一下,拍拍,松开手,深沉地说,我尊重你。有信仰的人,就是不一样。我佩服。
他们从咖啡厅出来,忍不住一个冷战,天上下起很大的雨夹雪,路上汪湿湿一片。车停在前面有一点路的地方,院长正准备脱下大衣给安琪披上,看见保镖一直站在门口等着,拿着雨具,而自己却淋湿了。
原来,保镖一直尾随他们,暗中保护。
安琪连声赞叹保镖的忠心,院长也深有感慨。
到孤儿院,保镖回房了,院长送安琪到房间,并坐了一会,很动情地跟她谈起如何认识保镖的经过。()(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