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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的时候去了荔浦。摘沙糖桔,还去挖了马蹄。摘桔子的经历因为有过多次,所以并没有感觉很新奇。不过这小小的桔子还是令我惊奇了一下。一棵小小的桔树,个头不过人高,没想到剪下来的桔子,两个大箩筐也没有装完!虽然它还挂在枝头,但已经非常的甜,一点酸味也没有。一般都有这样的说法,说果子摘下来后,放个十天半月的,待其糖化,会更甜。但是这小蜜桔这么甜,我估计没有多少人能再等上一段时间才把它消灭。马蹄又叫孛荠。这东西不起眼,黑乎乎的,模样不太好看,它的清甜却令很多人喜欢。我个人便对它十分感冒。可是要把它吃到口,所费功夫实在不是一般的烦人,一般懒人就干脆采取不吃的态度了。记得和小王子还是连体人的那段时间,什么都不太感兴趣,就是一直对马蹄情有独钟。可是这东西要吃到口绝非易事,再加上我的削功向来不佳,唯有望梅止渴。没想到,有一天下班回到家,一碗削好的马蹄已经放在桌上了。一颗颗,雪白雪白的,甘甜中带着清香。从那以后,只要爷爷奶奶在的日子,总会有马蹄等着我下班。一开始,我以为是勤快的奶奶削的,奶奶却谑道:“这老头子一辈子没做过家务,就是现在天天给你削马蹄啦。”爷爷的手脚其实并不太灵便,因此,这一碗马蹄的份量,变得那样的沉甸甸,马蹄于我的意义,也变得不止是一种水果那么简单。虽然一直有吃马蹄,可是马蹄是怎么生长的,我倒一直不太清楚。看它根部有泥,便想当然地以为它是像红薯一样的块茎类植物,地上长着藤,顺藤摸瓜便可以找到它。第一次到荔浦的时候,看到片片水田里一根根笔直的绿杆杆,以为是水稻,还惊讶:荔浦的水稻怎么种得这样稀疏?结果被告知:这是马蹄。于是平生第一次知道了马蹄原来是栽在水田里的。当时以为马蹄在水田里长到结实后,便可以扯着苗苗将它从田里一个个地拔出来。没想到,挖马蹄其实是一项非常辛苦的劳动。从现在起一直到春节后,都是马蹄收获的季节。原来水汪汪的田里现在已经看不到水,成了板结的泥地。人可以在上面走过而不陷进去。马蹄便静静地躺在约半尺深的泥地下。首先要将一种齿状的农具深深地插入泥里,来回摇动将泥撬松,并用力将整块泥掀起,露出一个个埋在土里的马蹄。这时,便可以用一个小铲子轻轻地将马蹄挖出来。挖的时候要小心,必须离开马蹄一点距离,不然很容易伤到它。因为经验不足,我在挖的时候,为了避免伤着这一个,却总不小心便伤着了它的兄弟。每听到咔嚓的一声脆响,心总不由自主地一颤。被伤到的那半截躺在黝黑的泥土上,白得刺目。那一天,不知道说了多少次:对不起了,马蹄。对不起了,马蹄。当天才挖了一会儿,并且还戴着布手套,可是手心还是被小铲子磨起了泡。腰也累得快直不起来了。而我所采挖过的地方,一位老太太(79岁)跟在我的背后,又挖出来了满满的一筐,实在是令我脸红呀。一亩地的马蹄,如果由一个人来收采,从早忙到晚,也要一个月才能收获完。马蹄从栽种到收获,其中农民所付出的,实在是太多了。远比种植一般的农作物要辛苦。所以呀,以后谁要去买农民的马蹄,可都不要讲价了。那一分一分的钱,都是农民从土里刨出来的呢。 走的时候,农民给了一小盒让我们带走。还提醒着不要把马蹄上的泥洗掉,吃的时候才洗,这样才好保存。突然想起来,前两个月在北京看到“心里美”萝卜的时候,忍不住买了一些回来,菜农也是告诉我不要把泥去掉,保存的时间才可以长一些。 这是什么道理呢?是糊上点泥土哄着这些作物,假装它们还在地里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