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流生活的省思
习惯冲锋式生活的人,一停顿下来(哪怕是到洗手间或等电梯)就受不住——烦躁、无聊、焦忧像蚂蚁一样爬满全身,非等到另一段冲锋时间,就不会感到生活的意义。 这真有什么意义?说穿了,他是企图用冲呀、忙呀,来麻痹随时会低沉的情绪,不给自己空闲的时候来反省,也不愿承认会有一种更有意义的生活;只希望冲得头昏脑胀,忙得筋疲力尽,倒在床上就唏哩呼噜地睡到天明。 每看到中环速聚急散的人潮,很容易叫人想起巴勒斯坦地的飞鸟和百合花,耶稣基督说:“你们看那天上的飞鸟,也不种,也不收,也不积蓄在仓里,你们的天父尚且养活……你想野地里的百合花,怎样长起来,它也不劳苦,也不纺线,然而我告诉你们,就是所罗门极荣华的时候,他所穿戴的,还不如这花一朵呢!”他的意思当然不是说不用工作,拾吗哪养活就行,但我们若忙得昏天暗地,颠三倒四,为的也不过是衣食问题,跟飞鸟和野百合比一比,你说差不差劲?还有什么意义? 所罗门有几句话,对我们这一代说,非常精彩:“人在日光之下劳碌累心,在他一切的劳碌上得着什么呢?因为他日日忧虑,他的劳苦成为愁烦,连夜间心也不安,这也是虚空。”(传2:22—23)斯言诚哉! 知识分子被他的理想劳役着,有了家庭又为更美好的物质生活而卖命;心灵在急流生活的冲荡下,没有机会成熟就苍老,没有时间发言就沙哑,没有真正活过就死去——哀哉,这一代的心灵! 忙的生活没有错,错只错在不懂得怎样忙;劳碌一天的身体,我们还会给它几个钟头的时间睡眠,好使休养生息;对早已溃不成军的心灵,我们却全不理会,它不日渐消沉,真是未之有也。 有一天,门徒工作完毕,正要向他们的夫子报告,按那种热烘烘的场面,接下来应该是一个庆功宴,再不,也是来个大赞美交流会才对劲,耶稣没有,他只说:“你们来,同我暗暗的到旷野地方去歇一歇。”从一个热烘烘的场合退到冷清清的旷野,那需要一点勇气,我们缺乏的,也是那一点点的勇气。 我们常以为,心灵什么嘛,很缥缈,有空时去旅行,心旷神怡一阵也就很不错了。其实大谬不然,能把心灵当作一个活人看待的人有福了,因为他必得享安息。 我就是这样子认识耶稣基督的。儿时我们一家十口挤在一个小房间,同一层楼还另外住了五户人家,生活相当艰苦。有时吃过晚饭,我就跑到街尾一间礼拜堂去坐坐,空空的礼堂,静静的大圆柱,使我享受到一种说不出来的安全感,它帮助我越过片断的、局部的生活经验,而看到较广阔的生命意义,那时我非常感谢那堂役,从没有把我撵出去。 后来读初二时信了耶稣,又参加团契,那是在星期六下午二点半开会的,我多是一点半就回到礼拜堂,一个人坐在那里,仰望着讲坛上的十字架,在两线的交叉点,我感到的是那样的浑然有劲,流动在两线上的爱,是那样新鲜,又是那样温柔。读书的时候,我的成绩非常不好,每天都读到深夜,但每年都在丙班丁班,内心的痛苦是可以想象的。一星期中那一小时就显得非常宝贵,因为我感受到了解、关怀和安慰。 对一个生活繁忙的人来说,每日早晚的祷告其实非常重要。有一个大学校长这样对人解释他工作与生活的平衡法:“我知道神要我负起大学行政的工作,每天早上我都要祷告,先把一天的工作交托他,然后当天临到我的事情,无论是一个决定或一个电话,我都像是从神的手里再接过来,他自然知道我能不能担当才会给我,这样我就不感到重压了。”你为什么不尝试一下呢!还会增加你跟神的接触面呢。 睡前的祷告也是如此,它好比是结账,一天结束之前清点一下:“有什么地方我没有忠于所托,说话或与人交往有伤害别人吗?我所做的有没有亏损神的荣耀?这一天内,我的生命是谁做主,我呢?还是耶稣基督?”每天都这样清点一下,心灵就没有积压,工作更忙都不容易叫人情绪低落了。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