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乡下到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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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革开放四十年，中国变化天翻地覆。人越来往越城镇流，城市不断发展壮大，农村日渐衰落萎缩。现在老家乡下，路做好了，路灯也有了，垃圾筒也摆起来了。好多人家建了高大气派的房子。只是没了以前的热闹人气，那样萧条冷清。很多房子空关，年轻人寥寥无几，一些老头老太守着村子。村子还堪留多少年？那些深铭心怀的乡村习俗是否要烟消云散？我前三十年在乡下，后二十年嫁到上海，亲历两种不同生活方式，感怀良多，一吐为快，遂成此篇，与君分享。
一、开门过日子
在农村，人若在家从不关门。到自留地干活，摘菜，到村里别处办点事，也不关门。即使到田里干农活，一餐、半天的，也只是大门一合就走了，并不上锁。如果看到一户人家大门敞开，里面空无一人，大声呼喊也无人应答，不要惊讶，这很平常。大家经济情况差不多，乡里乡亲彼此熟悉，也不相互设防。农村人，尤其是以前，很穷，物资相当匮乏，许多用具要彼此相借，互通有无。若对方家里没人，借东西的自个先拿，还的时候说一下即可，人家也不介意。有什么事，招呼一下，大家都乐意帮忙。碰到红白喜事，还要借别人家场地，桌椅，碗筷……
80年代以前，村上没有自来水，只有两口水井。我们在井边洗菜，洗衣服，还要挑井水回家备用。担水时，先要用一个带绳索的小木捅把水打上来。很多人家都没有这种小桶。我们家有小木桶，又住在井边，所以每天都有人来家里借小桶。这样的生活，能关门自个过吗？
那年代是生产队制度。除了重要节日，农民没有歇息的日子。爸妈早早吃好早饭出工干活，当中10点钟和2点钟回家吃饭，每天辛劳到五、六钟才歇工回家。干农活很辛苦，回到家又忙忙碌碌烧饭做菜洗衣。所以那时的大人没时间和精力端着碗走村串户吃饭。只记得那时好多孩子坐门槛上吃饭，一些人或站或蹲或站门口吃饭。
后来分田单干了。农民有了经营自主权，可自由安排农事，空余时间也多了。于是大人们也开始“端碗”了。全村不分男女老幼很多人都是“端碗”一族。盛好饭到左邻右舍去吃，前后邻居端着碗到你家来吃。或大家不约而同地到某家门口空旷地一起吃。冬天，大家常常聚集在朝南阳光充足之地吃饭。边吃自然边侃。吃饭时间是新闻联播时间。上至天文，下至地理，大到国家，小到个人。家长里短，柴米油盐，吃喝拉撒，婚丧嫁娶，无所不谈。所以在农村，你没有什么隐私。有点什么事，立马全村知道。如今村里人越来越少，碗还能端多久？
乡下人住一起，干一起，吃也一起；衣食住行，又相互需要；心思简单，喜好沟通，乐于你来我来。所以相近、相交又相熟！
二、闭门来生活
农村的这些生活方式在城里人看来是不可思议的。“端碗”岂非天方夜谭！农村人竟然这么没修养！我嫁到上海20多年了。公婆那边众多街坊邻居。见面打招呼的只有三家，我进过家门的只有一户。2004年住新房到现在。一个门洞另十一户人家，到现在还有四户碰见互不认识，其他也只是点头之交！一个楼道这么多年，除了公事，我们彼此几乎不来往。我偶尔进过家门的只有三家，还只在客厅作短暂停留。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门如陌路！悲哀否？天天住一起，咫尺竟若天涯。
如今城市是如此繁华、富庶，工商业又高度发达，城里人工作各行各业，生活一无所缺，文化素质高，讲文明，有素养，想法也多。见面客套，心却相隔；彼此尊重，又保持距离，互不干涉。在钢筋水泥的丛林中，大家关门闭户，各过各的，鸡犬之声相闻，却不要互相往来！好多年在上海，因为孩子，我才交了一个朋友！
从乡下到城里，从开门到关门，截然不同的两种生活方式！乡下人开门过日子，心门也常敞开；城里人闭门来生活，其实更有对人设防的心门！人越来越近，心越来越远。如今城市空前兴盛，农村却日渐衰微。乡村的那些生活情形也渐行渐远，恐怕要归于无有了。可惜！
城里人少有交往，缺乏温暖和情义，却也少了磨擦和纠纷。乡里人心眼少，朴实，喜欢直来直去，却难免言语粗俗，举止不雅；喜欢走动，好谈论，却难免闲言碎语，流短蜚长以致争吵甚至打闹。不错，农民交往多，有情义。只是情义多因生产生活相互需要而存，此情亦是肤浅！
乡下人也有鲁莽无情，趋炎附势，吝啬嫉妒……我们家是地主，土改经历剧变，田产全部没收，还有一个无辜亲人被折磨致死。后来有一点点家业了，文g e中又被洗劫一空，一个亲人因被羞辱而自杀。我们是村上末等公民，多年被藐视，欺负和亏待……当家里几次真正困难时，妈妈出去借不到钱……故乡留给我一些美好的回忆，也曾带给我那样的伤痛！城里、乡下，何处寻真情？哪里有真爱？
三、觅得真爱在
2008年我信了耶稣，并加入了现在的基督小组。我在这里经历和感受到的与社会上完全不一样。我仿佛加入了一个大家庭。教会是神的家，我们都是家里人。基督是教会的元首，教会是基督的身体，每个弟兄姐妹都是身体上的肢体。我们一起祷告，一起唱诗，一起听道，一起分享，一同敬拜神；一起探访，一起传福音，一同服侍神。大家真诚交往，真心相爱。生活上，互相帮助；生命上，彼此扶持。有搬家的，弟兄姐妹就成了搬运工；有生病无人照顾的，弟兄姐妹是义务护工；经济上有缺乏的，大家纷纷雪中送炭……有人软弱了，帮着刚强；有人疲乏了，加给力量；有人迷失了，帮着挽回；有人迷茫了，使其坚定；有人犯罪了，真心劝诫……谁有需要，谁就会有弟兄姐妹的代求代祷，就会有大家无私的不求回报的关怀，安慰和帮助！主内弟兄姐妹是我们最铁的关系和人脉！多少人的困难就是靠着团契得以妥善解决！这些年，弟兄姐妹主内主外又激发了多少爱心，行了多少善事！真有信徒不是雷锋，胜似雷锋！不是亲人，胜似亲人！
神造人是要人和谐同居，相亲相爱。神说：“看哪，弟兄和睦同居，是何等地善，何等地美！”如今人越来越违背神创造人的初衷。人情冷漠，彼此隔阂不过是小事，更有相吞相咬，相残相杀！所以耶稣来了，并为人类的罪死了又复活了。祂填平了神人之间的鸿沟，拆毁了人与人之间的隔墙，祂使神与人和好，人与人和好！神长阔高深地爱我们，也要我们彼此切实相爱！唯其如此，别人才会认出我们是耶稣的门徒。相爱是基督徒的特质和标志！ (责任编辑：jidujia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