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不扁的母爱(2)
随后,我把儿子推到了大众面前:儿子5岁那年,我应邀前往泰国北部採访难民村,我带儿子随行,拍摄过程中,我把部分台词让儿子背熟,然后将他推到了摄影机前。电视台播放后,香港顿时轰动,所有人都惊为天才。在香港成功后,我随即带着儿子杀回台湾,带他参与了一个国际品牌的童装展示会,并让他上台走童装 秀。各大媒体纷纷对此大肆报道,儿子在一夜之间又红透台湾。往后的日子裡,我利用自己的知名度不遗馀力地打造着儿子,而他的表现也处处可圈可点,很快成为了第一童星。
上帝把儿子还给我,我把自由还给儿子。
可是,我忘记了一件事情--香港并非太平盛世,经济不景气的时候,最先被别人盯上的就是曝光率高的明星。很不幸,儿子被人盯上了。儿子在九龙城喇沙利道喇沙小学读四年级,学校离家有一段颇长的路程。平日上下学都有佣人接送,可是,2000年7月5日,佣人没有接到儿子,几个小时后,接到了最不愿接到的电话---儿子被绑架了,绑匪开价2000万元港币。
绑匪在电话裡声音阴森而恐怖:"你儿子现在是童星,你是大导演,他绝对值个价钱,你也拿得出这笔钱。给你3天时间,交钱的地点我会再通知你。 别玩花样,不然,就等着给你儿子收尸吧!"我顿时瘫软了,我做梦也没料到,自己的苦心打造竟会给儿子带来杀身之祸!
在警方的授意下,我们以筹措赎金为由向绑匪拖延时间,警方很快通过电话监听跟踪查出了绑匪的藏身之处,火速行动将3名绑匪一举擒获。当我打开儿子藏身的箱子的时候,倒吸一口凉气---绑匪已经在箱子裡准备好了香烛冥纸,很明显,他们已经做好了收到钱就撕票的打算。抱着失而复得的儿子,我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 此次遭受绑架对儿子造成极大的刺激,他开始神经质地自问:再也不愿意与我一起出席任何公众场合,一回家就鑽进自己的房间锁上门,就连叫他吃饭也不出来,把饭送到门口也不开门,只允许佣人把饭放在门口,等佣人离开了才偷偷开门自己把饭拿进去。看着以往举重若轻的儿子如今像一只惴惴不安的小鼠般草木皆兵,我的心疼了又疼。
谘询了无数心理专家,得到的建议只有一个--时间疗法。我咽下眼泪,告诉自己:有什麽大不了呢?老天已经对我很宽厚了,把活生生的儿子还给了我。我开始学着用母爱的本能去和他共处,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让他高兴,由着他去做他想做的事情:他摒弃牛排去啃汉堡包﹔请同学回家来闹得翻天覆地﹔和那些以前我嗤之以鼻不富贵没气质的同学打成一团﹔他开始穿便宜的T恤和牛仔裤﹔不再把头髮三七分得细致、梳得一丝不苟﹔不在我的监督下练乐器、苦着脸去听交响乐……假日的时候,我带他出去旅游,不再带他去这个博物馆那个艺术宫。我放任他自己挑选目的地和所有的旅游项目。
有一次游迪斯尼乐园,他拖我陪他坐在过山车的第一排,随着过山车的翻滚倒转,我们情不自禁一起尖叫,儿子紧紧攥着我的手,搂得很紧很紧,彷佛将他所有的力量和希望都寄託在这一握上。下了过山车,手依然没有鬆紧开,我弯下腰将儿子一把搂进怀裡,他揽住我的脖子,脸蛋贴在我的脖子上,呼吸一丝一丝地萦绕着我的耳畔,好久没有这样抱过儿子了。
还有一次在埃及,我们骑着一头骆驼,在金字塔前面端详狮身人面像,儿子坐在前面,靠在我怀里,骆驼脖子上的鬃毛蹭得他的小腿发痒,我让他将腿盘起来,半躺在我的怀裡,左手帮他抚摸着蹭红的小腿,右手轻轻摸着他的头髮。儿子忽然动了动,将脑袋往我的胸前挤了挤,梦呓般道:"妈妈,谢谢!
“我让他成为全校最优秀的学生,他没有谢谢我﹔我让他成为第一童星,他没有谢谢我﹔我倾家荡产去交赎金,他也没有谢谢我。但就在落日大漠里,靠在我怀裡的时候,他那麽由衷地感谢我。一句谢谢,顿时让我觉得所有的荣耀都无法与之相提并论,我发觉这样的生活才是儿子真正觉得幸福和满足的日子。
三年的岁月,儿子终于痊癒了。随着儿子的改变,我身上也在发生着本质的变化,我不再张扬,学会了理解和同情,变得成熟和内敛,难怪外界都评论我是一个因为痛苦而长大的妈妈。
听了这个真实事件后,愿作父母的您,也能对教养有更深的体会,更祝福天下的母亲,母亲节快乐。 (责任编辑:jidujia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