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新影的故事(短篇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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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新影很平静地和孙志隆办完了离婚手续，她知道以后的日子，是她自己的日子了，因为她根本不打算再找第二个男人了。虽然张晓白总是向她多次释放着爱情信息，让她觉得自己确实可以再好好的做一次新娘。但是陆新影实在是厌倦了男人们的气味。她从孙志隆那里实在没有得到男人的一点好印象。男人对于女人就是一种生理需要，哪里有什么爱情？其实她觉得这世上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都没有什么好东西，人比动物只是多了思想，而在伪善的思想里，人比凶残的猛兽就更坏，更危险。 临分手时，孙志隆表现出一付非常坦荡的面孔，笑着说，我们还可以做朋友，而且是最好的朋友。因为我们有过一段亲密的历史。 陆新影望着孙志隆轻蔑的说，演戏呀，好台词呀。若是真的够朋友，我们复婚怎么样？ 复婚？那是不可能的。你知道，我们俩不合适。 你算了吧，当初你可不是这样说，那时的激情哪里去了？陆新影有些个激动了。 离开了孙志隆，陆新影来到了新明小区的售楼大厅，她要在这里买一所房子，她要在这里开始新的生活，她要忘记过去和孙志隆的那段生活。陆新影在新明小区看中了一所两室一厅，最关键这房子的阳台、厨房和两个居室都在南面，朝向宽敞的林荫大道，而且是在五楼。陆新影喜欢阳光，喜欢林荫浓郁的马路。陆新影很快把房子买下了，她要尽快的忘记过去。 陆新影经过短暂的几天装修，就把房子弄好了，她很快搬进了新家。头一天晚上她就在她的床头摆放了好些书，她想她在今后的日子里，可以过读书的生活，她的全部精神生活都可以在书里过一辈子。为什么我一个人好好的要和别人搅和一辈子呢？她知道她的母亲从小就说她孤独与别的孩子不一样，说她是一个不和群的孩子是有道理的。但是她也这样认为，这个世界上有哪个人你能信得住呢？连你的丈夫都和你同床异梦，人生还有什么意思？当她在医院里给那些病人看病的时候，她早就注意到了，这些个病人从表面看都皱着眉头，好像十分痛苦非常可怜的样子，实际上他们没病的时候都不是一块好饼。人是什么呢？有人说，人是高级动物，哦，这话一点也不假，人比动物更凶猛，他是有智慧的凶猛，他可以找到理由榨干你的血，然后吃的你连骨头都不剩。她看着那些病人从不给他们好脸。 她把她的新家布置的很温馨。从墙壁的色调到地板的颜色，以及房间一些小饰品、小摆设都能满足她一个女人的目光。她也力图把自己带回到一个童话世界。在房间里摆放了几个布娃娃和小熊一类的东西。 陆新影不太欣赏网络生活，虽然网络中可以读到许多非常流行的现代作品，在虚拟的网络生活交流中也能够有一些生活乐趣，但是她觉得埋头在书本中更能让她体味到一种艺术氛围创造出来的生活空间的温馨。 陆新影对现实没有一点好感，尤其她看透了现实中更多的虚伪现象让她觉得人生的空虚没有价值。按理来说她的母亲是最爱她的，也是她所爱的，可是从母亲的一头灰白的短发中没有飘逸出一点温存可爱的气息，而从母亲那满脸皱纹中更能看到深藏着母狼一样的残忍。她记得父亲是让母亲气死的，甚至父亲死后母亲都没有掉下一滴后悔的眼泪，反而号啕大哭诉说着她一生自己的委屈。 在这段日子中，陆新影常常在想，人哪，你是什么呀？你就是动物呀，你在为你自己奔波劳碌去争取你自己的利益呀，你是坏的透顶的动物，她常常这样想着想着失声痛哭，甚至哭的死去活来，仿佛是世界末日来临。她在现实中看到的景象，就好比一个秋风瑟瑟，遍地残枝败叶凄凉颓废的花园。 当她回想起她和孙志隆的爱情过去，她的心仿佛抽缩在一起痉挛一样的痛苦难受，一片凄凉的阴影如同没有星月的夜晚降临在冬日旷野的四围。陆新影搬家的时候，偶尔在她的一个皮箱里发现了她在北方中医药大学读大二的时候孙志隆送给她的生日礼物，那是一只精美的玉雕观音像。陆新影清楚的记得孙志隆当时说的话，让我们的爱情能够到永远，让菩萨作证，也让神灵来保佑我们的爱情。那的确是一只精美的玉雕，从观音像的眼神中，能够看出玉匠技艺非凡，更能看出雕玉人的理想寄托，仿佛这眼神要遍查人间疾苦，甚至能够用那慈蔼的目光消化人间残暴，除去人世的哀痛。学中医的人总是对神呀、道呀朦胧之中有一些影子，那是中国几千年的玄学文化传统的积淀。她记得孙志隆的父亲，原北方中医药大学的副校长，当他一提起《易经》、阴阳五行、八卦、还有《道德经》的时候，两只眼睛格外的放光。但是，陆新影在跟孙志隆生活的这几年当中却发现老公公的为人实在是不敢恭维。他好像一生所学来的本事，都是为了自己的权威和名利。别看他每天端着紫沙茶壶，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口里说着淡泊人生，可是骨子里却不能放下一点属于他自己的利益。工资里少了几毛钱他都有理由到财务处去大闹一通。而孙志隆呢，继承了他父亲的传统，也是一个为了名利而心大志高的人。陆新影一直都不愿意相信她嫁错了人，她总是在心里暗暗的寻找理由为孙志隆开脱。那时她想，男人吗就得这样有竞争精神。必须要把别人比下去方才显英雄本色。但是后来她发现这个男人是一个以自我为中心的男人。但是，他却有高超的艺术水平来掩盖他自己的利己精神。甚至他的利己精神在婚姻爱情生活中也至高无上。这时陆新影进一步发现孙志隆娶的是一个女奴，而不是人生伴侣，更不是爱人。当孙志隆驾驭着生活的小舟荡漾在世界上的时候，仿佛他的周围只有他一只船，他的船上也只有他一个人。 她在这些年中一直都珍藏着那个玉雕，陆新影真的希望能有什么神迹，让她再找回当初她对孙志隆的爱情印象。她现在知道那时的印象是错误的。她现在知道，男女青年在恋爱中燃烧的是情欲之火，火焰之中掩盖了多少虚假的内容啊！“这是一个魔术的时代！”陆新影几乎在心底里已经铸造成了这么一句斩钉截铁的呼声。这声音总是回响在她的心灵深处。她常想，孙志隆所使用的求爱手段，就好像一个大臣在讨好皇帝时所施展的伎俩，那里面没有一点真诚可言。而古代时的奸臣们所使用的手段只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性上的东西。可是现在这个时代当中，奸人们完全能够使用更具有理性的技能来操纵骗术，可以使被骗者真是象人说的，你被骗了还帮着人数钱呢！ 陆新影把玉雕捧在手中，喃喃的说，你只是个玉雕，只是一个样子精美的玉雕，你什么都不是。她把它摔碎了，然后冲到了下水道。 离开了孙志隆以后的日子，也不能说没有痛苦，甚至可以说那痛苦是难熬的。在和孙志隆的夫妻生活中是有过刻骨铭心的快乐的。作为一个学过医的人，孙志隆的医术没有什么过人之处，但是他的房中术却是满有技能的。他能够唤起女人极强的性觉醒，使一个女人在与他的性生活中神魂颠倒，也使一个女人很难忘记那样的日子。幸好这个世界上陆新影还有一个最爱她的姑姑。她的姑姑帮助她度过了那段难熬的日子。 陆新影的姑姑是陆新影最尊重的人。如果说在陆新影以往过去的日子中，她的心灵世界是黑色的深渊，她的姑姑就是那黑暗中的一丝光线。她的姑姑一辈子都没有结婚，俗话说，就是老处女。但是这个老处女却与其他人截然不同。在陆新影的印象当中姑姑象是遥远世界当中来的一个天使。但是这个天使在这个满是红尘迷雾的俗世当中显得非常突兀。从她的口中所流露出来的声音仿佛在极为流畅的民间小调中突然响起了一声赫然不同凡响的锣声。因为她的话语里总是诉说着基督耶稣这样令中国人感到陌生的词句。但是不管怎么说，姑姑虽然给人怪怪的感觉，陆新影却总觉得姑姑细嫩柔和的面光之中潜藏着一种高贵的气息。若不是陆新影亲身体验到她姑姑的存在，由别人来讲述她姑姑的故事她还或许以为这是天方夜谈呢。 陆新影的爷爷奶奶晚年的时候疾病缠身，尤其是爷爷得了老年痴呆症。照顾爷爷奶奶的担子完全落在了姑姑身上，父亲是一点忙都帮不上的，因为母亲对待爷爷奶奶的态度如同仇敌，她总有理由和父亲因为爷爷奶奶吵一架。如果父亲在爷爷奶奶身上付出了什么，家里准得闹翻了天。当爷爷奶奶相继过世后，陆新影的母亲在自己不缺房子的情况下，从姑姑那里把爷爷的房产完全继承过来，而姑姑呢，拱手相送没有一点怨言，自己到外面租了一个小房子住。父亲重病的时候，家里曾经连续几次意外的收到过几千元的汇款，汇款人的署名是“无名”，是从本地邮局寄来的。虽然家里人都不知道是谁寄来的，陆新影却觉得肯定是姑姑寄的。 当姑姑头一次来到她新家的时候，陆新影抱着姑姑放声痛哭。年老的姑姑望着她说，孩子，为什么为自己的婚姻痛苦而哭呢？你该为你失去的生命价值而哭呀。 那时陆新影想，我的生命价值是什么呢？陆新影清楚的记得孙志隆和朋友们在酒桌上的一句话，人生最大的价值就是享受，你能变着法子的享受，你就是英雄；人生享受的两个口，一个是上面的口，一个是下面的口。那时孙志隆的话在杯盘狼藉、烟熏酒臭的饭桌上似乎是一句戏言，惹的众人们噱笑捧腹；可是现在回想起来那的确是孙志隆的真心话呀！陆新影泪眼朦胧的看着姑姑心里想，姑姑呀您为什么总是让人感到莫名其妙呢？从您嘴里说出来的话就好象来自遥远的世纪。可是进一步，她又感到在如今这个时代当中，只有姑姑的话有含金量，只有姑姑的话里才有着高贵典雅的精神光芒。 有一次，姑姑对她说，新影，你知道我为什么没结婚吗？ 陆新影看着姑姑那双明亮晶莹的眼睛，心里说，是呀，姑姑为什么没有结婚呢？只是听母亲说姑姑太挑剔了，她没相中过一个小伙子，说姑姑是个怪人。 姑姑的目光之中闪动着泪珠，眼圈有些红润了。姑姑说，我有病，先天的，我见了男性没有一丝的女性感动，反而是见了喜欢的女人有爱的感动。就是现在人们所说的同性恋，毛病是在脑子里，先天的性意识错位。家里人都不知道。 那一刻，陆新影的心在颤动，她想，姑姑的命好苦呀！她这一生是怎么过来的呀！陆新影自己是个医生，她知道同性恋是个很复杂的问题，但是多数人还应该是生理上的缺陷，毛病是在脑部。 姑姑说，生活在现实世界的人们不能认识耶稣基督实在是一个大悲剧。感谢上帝，我这一生，反而因为我的疾病使我认识了上帝，使我感受到了纯正生命的能力。 如果要是在平时，陆新影真的不愿意再听姑姑说下去了，无论是她怎样的尊重姑姑，她都不想听姑姑说信仰问题，她总以为信仰就是一种精神安慰，是人们用虚幻的思想理念来创造神话。这也是人们普遍的看法。每一种宗教的信仰者都说自己信的是真神。陆新影根本就不屑于这样的事情。但是此时，却有一种很奇怪的联想力使她想起了她曾经治疗过的几例子宫癌的病人，都是不可能治愈的绝症。可是几年以后却发现她们还活着，而且都说感谢上帝，是耶稣医治了他们。 陆新影望着窗台上绿意盎然、生机勃勃的龟背竹，闻到了绽放的玫瑰花丛中飘逸出的玫瑰花香，她问姑姑说，您是不是以后也要对我说，要我信教，让我在宗教里面逃避现实，逃避快乐活泼的生活？姑姑，如果是那样，我情愿扎在文学世界里，陶醉在艺术天地里面。 姑姑微微的笑了，从她柔情的笑意里面，陆新影感到自己说错了。她知道姑姑一向是和蔼的。从姑姑的言谈及处世风格上，你总能感觉到她就像是从内蒙古草原姗姗而来的纯白绵羊。姑姑不去和别人辩论什么有争议的事情。 陆新影不解的看着姑姑说，信宗教就是逃避现实呀。陆新影很希望能从姑姑这里得到答案。但是姑姑没有直接给她答案。只是把耶稣基督的降生、传天国福音、被钉十字架、从死里复活、在门徒中显现、升天、将来还要再来审判世界这些关于耶稣基督的真实事情讲给她听。陆新影从这些事情中渐渐地产生了一种意识，她认为接受对耶稣的信仰，就是接受了人生的帮助，使你在入世的生活中得着从天而来的快乐和幸福。她觉得这个世界上有许多事情人们都是蒙在鼓里的，这个世界上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错误理念呢？ 但是，一个有知识有文化的人，生活又是很富有的人，常常是只相信自己的学识和财富，并不知道这世界上的最大财富和学识就是能够认识救主耶稣基督，人里面的骄傲成为一大罪性拦阻着人们，真像人们说的一叶障目，不见泰山。陆新影心里即使已经开始明白基督的真理，却仍然被过去传统的观念束缚着，如同一条绳索牢牢的捆绑着她，使她不能得到真理的自由，心中仍然无法摆脱从肉体而来的欲火燃烧起的烟雾对真理的迷惑，她仍然在困惑中度日。 有一次晚间，医院办公室主任张晓白拿着一把鲜花来到陆新影的家。张晓白说，总想来欣赏一下她的新家，一直没有机会，今天正好路过这里就来了。在聊天过程中，陆新影的心似乎总是在颤抖。她感觉到有一种力量在把她推向张晓白，同时，从张哓白那里也有一种力量在吸引着她。她的心里不断的闪现着孙志隆的影子，而她的眼睛看着张晓白，在对比着这两个男人。她记得，刚开始与孙志隆恋爱的时候，她的印象中，孙志龙仿佛是古代贵族中风度儒雅的饱学之士。可是结婚以后直到现在，陆新影觉得伪君子该是对孙志隆最恰当的称呼了。她看着眼前的张晓白，心里想，他会是个什么样的男人呢？从外表上看，张晓白精神干练，从骨气当中仿佛还透出了些许当代学者的风度。在女人面前，他的形象明晃晃的夺目。可是不知为什么她的妻子与他不欢而散了，离婚的时候到医院里大吵了一通，口里总是说张哓白是个畜生。现在张哓白站在陆新影的面前，他好像是一个急需要揭开的迷，而且是唾手可得的。那时，陆新影觉得有一种下滑的力量将要使她突破一道男女之间的防线，身体当中烧起一团火似的难受，她甚至就要情不自禁的放荡了。究竟这是怎么回事她不清楚，但是她觉得她要出问题了，很严重的问题。她的呼吸越来越急促。陆新影读过很多书，从这些书里使陆新影得到了许多看起来很有价值的理念，那些个理念都可以说是人类文化的结晶。它们象久经自然环境造就出的钻石、玛瑙、水晶还有南京的雨花石那样看起来璀璨美丽，被人珍视的东西。可是，在熊熊燃烧的情欲火焰里，这些东西都如同草木禾秸一样化为乌有了。可是令陆新影最可气的是她明明不爱张晓白，她对张晓白没有那种爱情感觉，可是从她的肉体当中却涌动着一种沉醉了一样酥软的感觉，这种感觉仿佛要她把自己全部浸在死亡的幽暗之中一样。 那一刻，有一种幽灵一样的想法像蛆虫一样钻进她的心灵。她想，我现在是要堕落吗？可是，我如果和张晓白进行一次激情的放射，与别人又有什么关系呢？这只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是的，只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但是奇怪的是，在陆新影的心灵深处也同时出现了像旋风一样的东西搅动起她的心灵，唤醒了她的一种意识。这时，陆新影医生敏锐的意识到道德观念这种东西是多么的脆弱，它就像不堪一击的破落的古城墙，它只是一个供人观览的摆设。人们从肉体而来的欲望如洪水猛兽一般冲击着人文理念大堤，人们可以从旮旯胡同里找出借口去冠冕堂皇的堕落。她想，我是没有办法阻止我自己了，上帝呀，帮帮我，那吸引我的力量太强了。她想，也许孙志隆在和许多女人鬼混的时候也是有借口的放任自己吧。她想，也许这世界上许多败坏着社会风气的人们也都有她现在一样的痛苦吧。是啊，当人们失败在物欲面前的时候，肯定遇到了比他们自己更有力量的东西摧毁了他们本来向善的心灵。上帝呀，帮帮我吧，我真的要不行了。上帝呀，究竟谁是上帝呀？谁是上帝呀？姑姑说过，耶稣基督是又真又活的神，是天地万物的主宰，是惟一的上帝，更是呼求他的人的中保，他能救拔人脱离一切的罪恶。哦，我的主，我的神，耶稣基督，我不愿意失去那属于人的高贵，那只有人才有的高贵。可是我没有力量摆脱眼下的诱惑。 此时，门铃奇迹般的如雷声一样的响开了。哦，感谢上帝，全能的主。 陆新影把门打开，姑姑如天使一般站在面前。 姑姑说，今天一个人在家里闷得慌，到她这里住一天。张晓白走了。陆新影此时却感到救主的深刻含义。 在这段日子中姑姑常来家里陪伴她，陆新影进一步发现姑姑的心像水晶一样的光洁透亮。她的心里面除了《圣经》上的教训，似乎什么都没有。对于过去日子中任何的沉渣遗迹都没有。姑姑每天要向主祷告十多次，凡事总是先祷告完了才做。陆新影时常在心里晃动着姑姑的影子。她想，在这个世界上还有多少人能欣赏姑姑的人品呢？可是姑姑分明是一块金子呀！一个人在物欲横流、纸醉金迷的世界中能够敬拜造天地的主，能够远离罪恶，这太可贵了！ 有一天，陆新影对姑姑说，姑姑您是从天上来的吗？姑姑笑着说，我是从地上来的罪人。 可是姑姑，我却看您如同天上来的呢。陆新影说这话的时候眼神里面流露出一种深远的光泽。她想象着也许姑姑真的就是天使。陆新影想象着安徒生童话。 姑姑接着说，基督徒是上帝手中的工作，上帝十字架的大能把他的孩子们雕琢成金银贵重的器皿，化腐朽为神奇。主耶稣的宝血洗涤了我们心中的罪污。 在陆新影所接近的人中没有人能够承认自己是罪人。但是罪恶却如同影子一样伴随着人们。人们自以为自己是上帝，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一切。罪恶的最大恶果就是败坏了整个社会的风气，使人们的私欲无限膨胀。 那年夏天，天气很热，而且像个闷葫芦似的让人感到窒息，人坐在那里就能哗哗的淌汗。有一天，陆新影的姑姑给她拿来几斤很小的鲫鱼。陆新影说，姑姑，这么小的鱼怎么吃呀？姑姑说，把这些鱼放到锅里慢火炖两个小时，然后把渣滓捞净，只喝鱼汤，保管几天身体凉爽不出粘呼呼的汗。 她和姑姑把小鲫鱼煲成汤，喝了之后果然身体凉爽的好像秋天一样。陆新影对姑姑说，我这个中医大夫怎么就不知道这个法子能解暑除汗呢？姑姑说，我们不知道的事太多了，你以为清华北大毕业就是了不地的知识分子了吗？人不能认识造物的主，就跟盲人一样呢。人对耶和华的无知，是最大的缺憾和无知。 那年秋天陆新影感到很殷实，她心中常常的想，自己仿佛就像是一个收获了满仓麦子的农妇。因为她现在过的日子是高贵神圣的日子，《圣经》上许多的经文都在她心灵中扎下了根，她的心灵中有了至高无上的神圣事物。她记得她头一次去教堂的时候，一个牧师站在讲台上说，我们来聚会听生命真道，就是来吃上帝的饭。我们大家都知道，吃饭要按时吃，那么我们礼拜日的聚会听道也不可以短缺，更何况这是上帝在耕种你的心田，心中这块田地不能让它长出荆棘荒草，这是你一生收获福分的地方；上帝的话带有权柄和能力，它若在人心中留下印记，这个人就会成为一个纯粹高贵的人，记住！不是作为知识留在脑子里。 陆新影诊室里的办公桌玻璃砖下压着《圣经》上这样一段话： “你的日头不在下落；你的月亮也不退缩；因为耶和华必作你永远的光。你悲哀的日子也完毕了。” 陆新影非常相信这段话，她每一天下班回到家里，都为她的病人们祈祷，愿他们能够接受耶和华的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