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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退修会准备的分享

　　各位我所敬重的老师、同道：主内平安！

　　我越是认识全然美善的神，就越是看到自己的卑微、渺小与不配。所以，当我站在神的面前，站在诸位已经大有成就和心得的老师、同道面前时，我是战兢的。求主怜悯，求主膏抹我的口，能够将一切的颂赞荣耀都归给他。

　　我没有什么美好的经验可与大家分享，只有站在这里，作一个坦诚的回顾与展望。

　　在罪中开始写作

　　我父亲祖祖辈辈都是农民。他自己十六岁参军，在军队里学了一点文化，后来死于“文g e”的迫害中。在我长大之后，我得着了父亲的一点遗物，包括剪报、悼词和一本日记。在父亲的日记里，我竟然读到了几首诗，有对“文g e”的反思，也有对大自然的歌颂。当时我的心被击打了，我知道我的写作是有来处的，并不是我曾经以为的，我是家里的一个另类。我的母亲也是文学爱好者，在她七十大寿的时候，我为她出版了一本诗集《春华诗草》，因为母亲的名字就叫“春华”。我只能说，虽然父母从来没有在文学上给予我丝毫的点拨，但是我对文字的喜爱，与他们大有血缘关系。

　　我是在罪中开始写作的。最初写的是日记，也填小词小令，写一点格律诗和古体诗。那是青少年时代。我从小受的教育全是红色的，父亲的去世使我对人性产生了巨大的怀疑，母亲的改嫁又让我对亲情陷入了绝望。我的眼中没有神，不懂得敬畏，“自己不努力，就去扫大街”成了我的生活真理，我以为一切的收获都是凭着自己的努力得着的。在十八岁那一年，我参加了全市系统内的一个关于“人生理想”的演讲比赛，获得了二等奖，就此开始了巡回演讲。记得演讲词中有一句不知天高地厚的话是：“难道冥冥之中真的有一双大手，在主宰着我们的命运吗？不！我们的命运就在自己手中！”这就是那个得了恩典保守、却归荣耀给自己的我。

　　过了两年，我开始在市报上发一些小诗和小散文。记得发表的第一篇散文是《野樱桃》。我把它写得那么坚强、独立、清高又丰盛，其实是在自诩，在自夸自己就如同一株野樱桃一样，独立在野外的风雨中，不需关爱，坚韧生长，并且结果子。那时，我对母亲是有怨恨的，我的一切心思都没有地方倾述，就全部倾述在文字当中了。这就是我的罪。

　　在我归主之前，我出版了三部散文随笔集、三部长篇小说、一部中短篇小说集、一部电影剧本，据此剧本拍摄的电影也在全国公映。当我翻检这些旧作，我就不能不在神面前省察自己。我的散文里充满血气，自以为义，常常充当这个世界的审判官和良心，以自己为标尺来衡量一切的人与事，偶尔发出的电光石火，也不觉得那是神安放在我生命中的良心显现，倒以为那是自己积淀的良知，是出于自己的正直。在我的小说里，挤满了女人的悲剧，她们中的大部分，漂荡、游移不定，缺乏人生的目标和对生命的认识，我曾经以为并不存在的命运之手，却分明拨弄着她们的命运。而小说中的男人大多是配角，偶尔的一个主角，还是一个令人恨恶的混子。这一切，也是生活投掷在我眼中的阴影，又何尝不是心灵上的阴影？

　　无疑，罪中的写作，即使刻意写出美好，那美好也是自义的、自定的、自以为是的。到了今天，我重新打量这些曾经给我带来一些名利、为我罩上“作家”光环的作品，我更深刻地看到了一个真理：没有义人，连一个也没有。这也是我如今极少阅读外邦人作品的一个原因，我已经读不下去了。这样的写作，我也写不下去了。

　　在罪中得拣选

　　我们的心灵里有一处虚空，是与生俱来的。为了填满这虚空，我用了好多年参禅拜佛、寻僧问道，练气功，也享受罪中之乐，试图以自己的力量、办法，把心灵的虚空填满。然而，我总是失望，正如传道书所言：虚空的虚空，虚空的虚空，一切都是虚空。在这虚空里，我看不到未来，没有盼望，常常在挺住和逃避之间彷徨，来自工作、生活的压力和自己的要强迎头相撞，我的精神和身体都到了崩溃的临界点。

　　这是我深深感知的，却是外人不知的。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在我的作品不断被出版的状态下，我却感觉自己支撑不下去了。气功、哲学、道与佛，这时候完全帮不上我，我就像在一个黑洞里坠落着，没抓没挠，无始无终，那种状态可怕极了。就是在这个时候，我从来不肯承认、从来不认识的阿爸天父派人来找我了，我听到了“你是上帝的羊”这样的话语。为了填补灵魂的空缺，我走进了教堂。但我仍是悖逆的。我曾对一位传道姐妹说：“你的上帝在哪里呢？你把他显出来给我看，只看一眼，我就立马相信他。”那位姐妹当然拿不出上帝来给我看，我还为此洋洋自得了一整天。

　　没有一个罪人是被人说服而信主的，若没有神的引领、保守，我这样悖逆、污秽自以为义的人，怎么可能归向主呢？我从自己的经历中看到，每一个罪人归主，都是一个实实在在的神迹，是神亲自在拣选他的孩子回家。我心灵上的虚空，这世界任何的事物、小学都无法填补，唯有主可以！原来，我心灵中的空处就是为主预备的，单单为他预备的，也唯有他，可以满足我灵魂的所有渴想与盼望。

　　在预备受洗前两天，我写完了散文集《月移花影》。这是我对童年、少年时代的一次回顾，也是一次断绝，是为新生命的脱胎换骨作一个预备。许多年里，我无法回首，因为每一次回忆都是血肉模糊。这时，当我立定心志袒露在神面前时，我有了足够的力量和勇气。我把这部散文集看作一个标志，意味着我新生命的开始。

　　从那时起，我开始寻求圣灵的带领，不再随心所欲地思想与写作。我的作品里开始有了传道人的影子，开始涉及我的信仰，开始为持守真理竭力地争辩。归主四年后，我出版了对真理的感悟、对真道的护卫性随笔集：《守望》与《仰望》，和生活性散文集：《像生活一样朴素》。我开始在良友电台担任《神的叮咛我最爱》栏目的义工主持，也获得了美国展望大学圣经文学硕士的学位，走上了一条边牧会、边以文字服侍的道路。这是主为我预备的道路。

　　做神忠心的小管家

　　我称自己是小管家，不是卖萌，不是指年龄，而是指我在主里的生命，指我所得着的能力，指我自认的一个职分位置。我实在是一个小小的管家。我常常思想主打的“按才受托”的比喻，有受托五千两银子的，有受托两千两的，有受托一千两的，我就是一个受托一千两的仆人。与那个又恶又懒的仆人不同的是，我不敢想象有一天被主关在门外切齿哀哭，我也就不敢把这一千两银子掩埋起来，而是要为主去再赚一千两。我深信，到我交账的时候，主绝对不会说：你的才能太小了，所以你没有赏赐。主必会按着我的忠心程度来赏赐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