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话新篇之小玉如冰--遇见天使(续)
雅各当年在水井边,遇到了拉结,肯定是一见钟情的。[创世纪]说:雅各与拉结亲嘴,就放声而哭。之后,雅各就为拉结服侍了他舅舅七年。七年在旷野风餐露宿孤独牧羊。他因为深爱拉结,就看这七年如同几天。
一 、 彩虹
小玉相信一见钟情的爱情,所以虽然圣经没有写一见钟情这个词,但小玉深信如同上帝之爱是完全的恩赐,真正的爱情也是可遇不可求,是神的格外祝福。
风还记得“斯卡布罗集市”里那个水井边吗?还记得水井边婆娑的柳树下那初夏午后的微风吗?还记得微风里那个被垂垂柳枝抚爱、被纯纯幻想包裹的女孩子吗?
当然记不得了。也记不得他的玩笑:喂,小公主,等你的青蛙王子吗?可是小玉记得那天的每一个细节,甚至当她从《圣经》上抬起头来的时候,柳条刮到脸上那痒痒的感觉。
站在井台上那个英俊男孩正在因恋爱而幸福着,脸上格外的神采飞扬,眼睛格外的欢快明亮。他的米色夹克衫和他身后路边的白色跑车浑然一体,也和车里飘出的“斯卡布罗集市”融合成一种遥远、神秘、超现实的氛围。尽管接下来:
在风客气地请求下,小玉跑回家给他拿桶打水。
两个人笨拙地把一桶水只灌了几只纯净水瓶,水流了一井台。
帮他把水瓶拿到车后,小心地放到保温箱的冰块中。
小玉好奇地问:“你刚来时,放的那首英文歌叫什么名字?”
“好听吧!”风拿出磁带,送给小玉,算是答谢。
小玉跑去柳树下的小凳,拿来《圣经》,要送给风。
风哈哈大笑:“小姑娘,要给我传福音吗?知道我为什么开着车这么远来这儿打水吗?我的天使到你们村宣教,说这井水好喝的像天国里的生命河水。”
小玉也开心笑着:“是那个弹琴的姐姐吗?我和爷爷都是去年夏天听了他们讲道,才信的呢!”
风上了车,又回头向小玉挥手:“再见了,上帝会祝福你的!”
......
在以后无数次的回忆里,那些真实发生的事,小玉却总以为像梦一样。把“斯卡布罗集市”录成一整本磁带,放在复读机里听,小玉能想起梦中所有的情节。
二 、两只船
小玉那时初二,虽然回城里读书了,却常因想念爷爷奶奶,被市长的专车送去乡下继续孝道。一石二鸟?小玉为自己是父亲手中那一块石子而感谢上帝。
小玉高二的时候,遇到一个男孩子,马拉松式地追她。他虽出身贫苦却非常优秀,也非常自信勇敢,甚至敢给市长打电话,说爱他女儿,请允许他们交往。
“男人天生就是寻找去爱的,而女人天生就是等待被爱的。多少人一生都找不到呢?你放弃你的一见钟情吧!那个有点幼稚了。你知道也有多少女人一生都等不到真爱她的人吗?”
裴柯云用他的执着和坚定一直等到小玉大学毕业。虽然不知道小玉为什么一直一直拒绝他,可他的聪明才智和卓越的洞察力是小玉也不得不叹服的。
“以你现在的成功,没有必要再对我这样了。我并不漂亮,也没有什么特殊才艺;打扮总是老土得像农村人;你只是在对你自己执拗罢了,得不到的东西不一定都是好的。”
“是不够漂亮才能不浅薄的吗?是足够高贵才故意老土的吗?你知道吗?我若不等到最后来娶你,你就有可能一辈子嫁不出去。你可能不在乎,我就要远远看着你,后悔心疼一辈子了。”云是半开玩笑半认真的。
小玉不能说是不动心的:在某个美丽的清晨,跑步回来,随着耳边MP3里的《与兰花在一起》,捧起门口报纸包裹的鲜花,玫瑰叶缘上的刺都被细心地拨掉了;在无数个夜晚归来的时候,在街角倚车而立的那个高大粗犷的男人只为说一句晚安,路灯把他的身影拉长叠映到广告牌上,像一个固定的画面。
小玉医大毕业考上了研究生,一边见习一边学习。星期六在教会任主日学老师,星期日去查经听道。时间因为不谈恋爱而空闲。二十六岁那年,距离小学六年级大柳树下古井旁那个女孩儿十二年,十二年,是个什么样的概念呢?是足以让一个童话里的精灵变成人的时间吗?亚伯兰客居迦南不过十年,就着急没有儿女自己想办法了。在父母的压力下,小玉动摇了。一份多年守候,始终如一的爱情,又是钱权结合,完美无缺的婚姻。痴情而执着的商人甚至放下生意陪小玉参加教会的活动。
那个星期天的下午,小玉跟几个姊妹一起去看一位病重的老姊妹,她的女儿在五年前车祸死了,丈夫又在二年前病故。她并没有多么悲伤,平和安静地祷告。只是后来,她打开她在床头上的相册,翻到她女婿和外孙的相片,说她唯一放心不下他们。小玉一页页地仔细看了整本相册,确定那就是风。因为小玉甚至记得风的天使的模样,那个来村里传福音的姐姐,她正是老姊妹的女儿洁洁。
小玉在祷告的时候泪流满面,风的相片上一脸沧桑,看不见当年那个哈哈大笑自豪地说着我的天使的幸福样子了。小玉不懂上帝为什么这样安排,却清楚地知道今天的再相遇是有意义的。
因着见习医生的缘故,小玉可以经常去老姊妹家看望照顾。可是,直到老姊妹去世,一次也没有遇见风。只是风的基本情况小玉都了解了。
老姊妹去世了,小玉因为学业考试又失去了与风相见的良机。
无数次地设计见面的情景,小玉心内不无激动。想不到的是,在街上邂逅风父子俩时,小玉却心静如水,直视风的脸和眼,没有一点心跳的感觉。
“我大概误会了,”小玉想,“原来十二年来并非爱情,只是执着于心灵天空上那一抹彩虹罢了。”
彩虹之说,是小玉上高中时,第一次遇见裴柯云,他对她说的。
虽然小玉讨厌歌厅里那种气氛,但是好朋友过生日,她只好跟着去了。裴柯云正在那里假期打工。对别人如醉如痴的歌声置若罔闻,她对着果盘专心地玩桔子皮:完整的一个个桔子皮剥下来做成小碗碟、配上田园小景。裴柯云端来新果盘填换,低头仔细地看她的作品:“别人都在下雨的时候躲雨,你却在寻找彩虹,你不知道吗?你的心里是有彩虹的,每当你望向天际,都能看到那一抹灿烂。”
小玉抬头看到一个自信又成熟的男人脸:“是诗人,来体验生活的吗?”
“大三学生打工的。我叫裴柯云,能认识你吗?”
“是谁写的诗?你吗?”
“我?灵感忽现为你而作的,怎么样?”
“谢谢!”小玉大大方方站起来,“认识你很高兴,我叫冯小玉。”
对自己很失望,也很迷茫。小玉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虽然每当星期天都能遇见风,风领着他蹦蹦跳跳的灰灰应约来上主日学。小玉感到上帝之爱的温暖,却并无激动喜悦。“也许我爱的不是风,是自己对爱情的梦想罢了。”
小玉不再拒绝云的邀请,吃饭、礼物、关怀;甚至在分别时温情的拥抱;只是小玉这么做了之后对自己更失望。
风较之十二年前,热情直爽掩藏于冷漠世故之下了;英俊的脸上显现更多的疲惫忧愁。一瞥之下小玉隐隐地心痛。直视无掩,风还是那样看人,看得小玉在讲课时脖子发硬、眼神发直。只有心里干净的人才会那样看人吧?每当想起风这样的眼神就心生好奇:这些年光棍儿是怎么解决问题的?转而就不好意思地解释自己是职业好奇吧?小玉是医生,虽不专修中医,却兴趣所至,颇有研究。从云的眼底、脸色、嘴唇,小玉猜测他可能是个时常纵欲的人。加上他商人的本性和思维方式,认识小玉时还是个靠打工上学的穷学生,现在已是纵横几大城市的物流公司老总。这样的人怎可能是思想保守禁欲洁身的人呢?
叶公好龙,小玉觉得那说的就是自己。逃避的角落只是:我也就是个普通女人,希求凡尘里的爱情而已。
当那一次在主日学结束时,天真灰灰的无忌童言点破了窗户纸:“小玉老师,我喜欢你,我没有妈妈,你当我妈妈好不好?”小玉仿佛听见了上帝的声音,再一次热泪盈眶。
那天晚上,小玉祈祷:若真是他,赐给我力量吧!
那天晚上,风也祈祷:若真是她,赐给我勇气吧!
从人生的低谷里刚刚爬起来的风,活得还很累。遇到小玉后,每个星期天要花两三个小时陪灰灰上教会,奇怪的是,凡事顺利。风的信心像在一望无际的大海上扬起了帆。虽然知道小玉的条件跟自己相差悬殊。可是,在爱情面前勇敢,这是风最引以自豪的个性,没有了这个,风想,我还有什么呢?
“对不起!这样道歉,能接受吗?”想不到风给她发来短信。小玉心里暖暖的感动。
“没关系,我不介意的。灰灰真是太聪明太顽皮了。”
“还来安慰我?是我吃亏了吗?”
“孩子要自己找妈妈,你不尴尬吗?”
刚发了出去,电话铃响了。小玉慌慌地接。
“我呀,过来人了。脸皮老厚了。短信你接了,电话你也不介意吧?”
小玉不由地笑起来。
“是真心道歉吗?我都怀疑了。”
“真心的。真心谢谢你在街上碰到我们,我好像又重生了一次似的。灰灰那么说,是有原因的。怨我老是说给他找妈妈比给我找老婆重要,孩子认真了,总想插手。真心说对不起啊!”
风的借口各种各样,一开始小玉真的相信。
“小玉老师,不好意思,能不能麻烦你来游乐场陪陪灰灰,刚刚工地上发生了点事,我要去看一下。”
而正好小玉休息。然后与灰灰正玩的高兴呢,风就回来了,已近中午,风说这么麻烦小玉老师,当然要请吃饭了。
“小玉老师,我真不知道你是市长女儿呢,不然我就算牵线搭桥也得认识你,我们公司哪个工程都得市长签字,少拖一天省多少钱呀。”
“原来你居心不良呀!”
“人在江湖呗!不过你别害怕,我又不是我们公司经理,只不过多个朋友多条路嘛。”
“我们算是朋友吗?”
“比那亲,弟兄姊妹呢!”
与风在一起,小玉有一种感觉,就像多年相处的朋友,没有拘束,轻松得忘了时间。但冷静独处时,小玉想到现实的种种却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不敢想像与风有怎样的未来。
风也不知在哪整那么多同学朋友来医院找小玉,帮忙办住院,帮忙做检查,然后人家都要求风请小玉吃饭答谢,而本人常常不能出席。
比较深一点的话题,就是风讲他的天使,小玉也讲一讲云。小玉不能告诉风十二年的彩虹幻象,更不能讲她的彷徨矛盾。
所以,小玉不受控制地一面与云交往,又常与风见面。虽然都算不上真正的恋人,问题是小玉的心里在脚踩两只船。
三、靠岸
“爱情是什么?我真的不懂!”小玉爱喝一点红酒,所以云总是刻意为她制造一点那样的气氛和情调。小玉喝红酒的时候总是有一点忧郁,那直直地望向杯中酒的神色,迷茫茫的,最让裴柯云迷恋。
“一辈子只爱一个人,只做一个男人的女人。这真的只是一个梦吗?”一边摇着杯子,如同轻轻摇着自己的梦。“那才是最美丽的,才是最珍贵的,不是吗?”
“都什么时代了,还要从一而终,你可真够另类呀。”云笑起来。心里想的却是:就一辈子做我的女人,把最美丽,最珍贵的爱给我吧!
“你说,为什么男人风流花心似乎可以接受,而女人却要倍受责难呢?”
“为什么?”
“夏娃是亚当身上的一根肋骨,女人是男人骨中的骨,肉中的肉。所以女人的归属感很强。而男人的占有欲很强。”
“是呀,肋骨不只一根,有多少肋骨就应该有多少女人吧?”云开怀大笑。因自己的玩笑而得意。
“男人寻找女人就像找自己的一根肋骨,女人寻找男人却像找自己的身体。所以,女人凭着感觉,格外地敏感,细致。”不介意他的玩笑,小玉笑着说:“你没听说过吗?女人是感情的动物。”
云望向小玉的眼睛,那双眼睛莹润如水。真是个梦幻般的女人呀,云的心震颤着,悸动不已。
很长时间里,云都不知道风。更不知道正是因为风的出现,小玉由一直拒绝的态度变为试图接受他了。小玉有一天给孩子们讲马太福音第二章,东方博士来寻访耶稣时,耶路撒冷合城的人都不安了,有个孩子举手问了一个又天真又深刻的问题:“为什么会不安,他们不是正盼着他来拯救他们吗?”
小玉忽然明白了自己的软弱和可怜。
那个主日风临时有事没来送灰灰,托小玉去接的。下课之后小玉还得负责送回去。知道一直到傍晚风才能回家,可怜的灰灰又要孤单一个人在家啃面包了。推掉与风的约会,小玉带灰灰回家;带灰灰去游乐场;给灰灰买玩具;玩了一整天。风来接,灰灰抱着小玉的脖子不肯放手。小玉只好抱着灰灰,送他们父子回家。给灰灰讲故事直到哄他睡着了。
“今天辛苦了你一天,很累吧?”风为小玉冲了咖啡,请她坐一坐再走。
“挺开心的。”环视着风家又大又乱的客厅,小玉笑着说。
“能理解吧?两个男人的家,就这个样子。”风自嘲地笑着。小玉看见风脸上掩不住的快乐,依稀当年那神采飞扬的英俊模样。
“工程顺利吧?看你很开心!”
“有比那更开心的,你不知道吗?”风直视小玉的眼,坦然而真诚。
“你家的房子挺大呀,不比市长家的逊色呢!”小玉避开话题,站起来走向前面的露台。
“我爸留给我的。哈!若是坐着时光机器回到五六年前,咱们可正门当户对呢。”风仍然开着玩笑,端起咖啡送到倚栏而立的小玉手上。“请吧,凉了就不好喝了。”
因为是高层顶楼,满天的繁星仿佛伸手可及。暖暖的咖啡,暖暖的风,小玉的心也暖暖的。“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小玉轻轻呢喃“你这儿真不错!”
“是呀,这样的夜色凭栏仰望,幻想天使拿着闪光的杖,从天而降。哦?你就是我梦中的天使吧?”说着,风一脸虔敬地就近小玉的脸,故意睁大了眼睛,仔细地看她。小玉被他看的心内砰然,面红耳赤。好在光线很暗。
“你可真够逗的。”小玉忙低头吹了吹已然凉了的咖啡,把它喝光。“我该走了,你也该休息了。”
送小玉坐电梯下楼,给小玉打的,的道绅士风度,怕小玉吓着似的,风一本正经,没再玩笑。望着倒车镜里风渐远的身影,小玉的心底升起依依的思绪。
星期天,小玉又跟云见面的时候,告诉了他关于风的事。还有自己十四岁时那彩虹一样的爱情梦幻。云震惊地看到了这不同凡响的女孩子身上最闪亮的美丽:为追求真爱甘愿牺牲,放下属世的一切。犹豫彷徨之后,她会刚强壮胆。云觉得自己忽然被推到了悬崖边上。
凌晨,小玉醒来,发现自己一丝不挂地被云抱在怀里,云用他那一夜未眠的血红双眼,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想转头,发现很晕;想挣开,发现酥软无力。
发生了什么?小玉闭上眼睛,极力回忆。
晚饭是云请小玉去了那家气氛超棒的红酒餐厅。喝得是小玉最喜欢的法国格拉夫。云的情绪有点异样,喝得也比平时多。小玉的心情矛盾着,也理解着他。小玉帮他打电话叫了他的司机来。本来小玉要自己打车回家的。云却执意要先送她。有一点是清楚的:她没喝醉,虽然因为云的激动,比平时喝得多,但绝对没醉。小玉还记得在车上觉得有点困倦了,想起前一天从风家回家以后一晚上都辗转难眠的感觉。
“小玉呀,”云声音颤抖着在小玉耳边唤她,又亲了亲她的耳垂。
“我要疯了,小玉呀!”他的呼吸急促起来。“你真漂亮,真美呀。本来我有点嫌你瘦呢,原来只是骨架子小。没想到你这么丰满白嫩。再也不可能有谁比你更好、更棒了。我真要疯了,真被你销魂蚀骨了。”他一边昏乱地嘟囔着,一边频频地吻她的脖颈、胸脯。继而整个人贴压在她身上。
小玉紧锁着眉头,脑子里悚然回想起昨夜自己那放纵的淫态、那悠长的呻吟。心头一震:“你在我的酒里放了药了?”
云不肯停下他的动作,“小玉呀,我爱你,爱你发疯了呀,我要你一生只做我的女人,只爱我一个人。我是被逼无奈呀!”
“把你的脏嘴拿开,离开我!”小玉一字一顿,声音冰冷而坚定。
穿衣服时,小玉一阵阵地头晕恶心,几次站立不住。裴柯云跪在她脚边不断哀求,求她原谅,小玉只是漠然不理。甚至不去理会零乱的头发,穿好衣服摇晃地向门口走去。云扑上去从背后搂住她:“你不能这样走。这儿是我江边的别墅,现在太早又僻静,打不着车的。你这样走会昏倒在路上的。你就算不饶恕我,也要听我把话说完。我开车送你回去。”
小玉叹了一口气,推开他。踉跄地走到沙发边颓然坐下,一闭眼,泪流下来。“我不能原谅的是我自己。不爱你,为什么要跟你约会呢?对不起。”
没想到小玉会这样说,云跪爬到小玉身边,痛哭流涕。
他抓起小玉的手按在自己的心脏上,“小玉,求你接受我吧!这颗心里只有你呀,我承认等你的那些年里,我没断过女人,可是自从你愿意跟我见面,我就连别的女人的手都没碰过。我想你想的都快疯了,却不敢随便吻你。在我眼里你是多么纯洁高贵呀。可是昨天,我知道了你爱的是别人。我就想,只有这么孤注一掷,才能把你抢回来。你现在是我的女人了,就让我一辈子来补偿今天给你的伤害吧。从一而终,不是你的梦吗?何况这个男人如此地爱你、苦恋着你呀!”
云的表白声泪俱下,石头听了也要动容吧?小玉苦恼着、流着泪。“你真的信神吗?裴柯云。”小玉质问。
“当然信了,我就是相信你就是神赐给我的,是我骨中的骨、肉中的肉。”
“那你怎么可以这么做呢?这是在犯罪呀!”
“人哪有不犯罪的,大卫王还跟拔士巴一起犯了奸淫,大卫甚至用计杀了她的丈夫。”
小玉无语,心里叹息:我是个糊涂人呀,〈不从恶人的计谋,不站罪人的道路,不坐亵慢人的座位。〉---我没有分别,该受惩罚。
请了假,躺在床上,发了两天的烧。每每祷告,每每痛哭。
云只打了一个电话来,让小玉不必忧虑怀孕。他苦笑着说:“我是个中高手呀。”
“谢谢。”除了这两个字,小玉未发一言。而正是诸如‘对不起’、‘谢谢’这样的词,让云彻底地明白了他的毫无希望。
接到风的电话时,小玉一个人在家。烧有些退了,只是除了输液,水米未进。
“声音怎么这样?冯小玉?”
“没事。”小玉仿佛用全身的力气说话。
“这两天,我一祷告,就担心你,真的,不骗你!我想你倒是没什么可奇怪的,难道神也想你吗?”风还是故意开玩笑的口吻。
“我,病了!”小玉再也忍不住,哽咽着。
“能去看你?”
“快来。”
“怎么回事?病得这么重。发生了什么事吗?”风是从工地上直接赶过来的,工作服上满是灰尘。站在市长千金的闺房里有点超想像了。所以他不自觉地离小玉豪华的大床远了点。
小玉不说话,挣扎着爬起来,扑到床边,险些掉下来。风去扶她,她就扑在风的怀里,哭起来。一开始是抽泣,继而哭出声来,而后大声哭嚎。
“怎么啦?发生了什么事?”风轻轻的拍着小玉的背。
“没事,呜呜—没有事!真的,呜---”
“差不多了吧?”风把小玉的泪脸抬起来,“你这样子,像从尊贵的公主降格成市井辣妹了。想勾引我,这手段也太吓人了吧?”
“不是!你真是的,呜---还开玩笑!”小玉哭不下去了,抬起无力的手捶打风的肩头。
“哟,这样了还撒娇呢,我可抗不住了呀。”
“扑哧---”小玉破啼为笑。“坏蛋!你才叫手段高明呢!”
四、乘风
风之后始终没问缘由,也再没拿此事开过玩笑。小玉也似忘记了在风面前的窘态。只是他们之间的关系心照不宣地进了一步。风知道了云的结束,小玉没再提一个字关于云,风也不问。双方都有意识地找借口相约,见面的频率可够热恋的标准了,但实际上,风还没有标志性地牵过小玉的手,好像还并非有意克制。而谈话的内容随意地像夫妻间似的,玩笑开不过风,小玉常常动手,而且灰灰也助阵,风也只是讨饶认输,丝毫不想趁机占小玉的便宜。小玉有点失望,转而又笑自己的里面不过如此。
转眼入秋了,又一次站在风家的露台上,小玉感觉像一个世纪前就站在这里似的熟悉。生活本身就是平淡,昨日今日明日,日光下没有新鲜事。
夜凉如水,繁星闪烁。风很大,吹得小玉长发飘然,发丝似乎善解人意,不时几缕撩拨风的面颊。
“风太大了,别着凉了,进屋坐吧!”
“不,挺爽的。”不回头小玉也知道风就站在自己身后,几乎贴着。那也不用紧张。多少次了,小玉彻底相信了风就是那“语言的巨人,行动的矮子”。曾经半开玩笑地说小玉是天生尤物,Sars病毒一样可怕,真男人遇到没有免疫力。所幸的是,真男人太少了。小玉说也没见他感染发烧呀。他苦笑说:内感染,还在潜伏期。恐怕一发作,必死无疑。嘴太滑,心太软,若还是真男人的话,也算是男人中的尤物吧?回味他的玩笑,他的机智幽默,小玉的心颤颤的。矜持自重的小玉,虽然不会故意像那次生病那样失控,可她常有一种莫名的冲动。
沉默了一会儿,风口气踌躇着:“今天下午,我去查经聚会,王弟兄跟我交通了。”
“哦?张姐的丈夫?”
“我才知道他们是两口子。咱们教会可有点阴盛阳衰呀。有好几对儿,女的是执事,长老;男人只是普通信徒。男人不是女人的头吗?”
“又故意曲解圣经,说歪理。”
“我跟你冯老师比,不就是吃奶的婴孩儿吗?”
“行了行了,我冯老师可说不过你。你们交通什么了?”小玉隐隐不安。
“他问我是不是在跟你恋爱。”
“你怎么说?”
“我?我说只是有事见面。算不上恋爱。若是想让冯小玉当灰灰的妈妈的话,那我可是赖蛤蟆想吃天鹅肉了。”
“你真这么说的?”
“你不信?”
“我不信!”小玉侧转身望向风的脸,灯光的暗影里,风的棱角分明的脸,似笑非笑。“即使你那么说了,我也不信你那么想的!”—坏蛋!小玉心中嗔怒着,真那么想,干嘛老找借口约我,见我。
“你说对了,”风深呼了一口气。“哪能自贬赖蛤蟆呢!我也不傻。我就是等着你哪天受不了我的死皮赖脸,把我往墙上一摔,我就落地变成青蛙王子了呢!”
风的口吻仍是玩笑,夹着得意。小玉悠然想起古井旁,柳树下,那个小女孩听见了她的一生之约:“小公主,在等你的青蛙王子吗?”
其实王姐早已跟小玉很严肃地谈过了,说她跟风年龄、地位了,许多方面都有差距。就算她能无视父母亲朋社会舆论的压力和非议;她还必须面对做一个顽皮男孩儿后妈的种种困难。基督徒信神,却不是神,不能做过于自己能力的事,首先要做的是一个最普通的人。
小玉有时也很心烦,甚至心乱如麻。每每靠祷告使自己安静。有一点是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明了了的,就是她爱风,越来越爱。从十二年前那一见,到如今;从梦中的彩虹到现实,她都是爱他。难到因为她的选择不附合现实的标准,神就不祝福她吗?决不会!
“小玉,”风深吸一口气,像是下了好大决心似的。“遇见你,我真是感谢神。可是神迹也是要顺乎理的。你会爱上我吗?是不是有点不可思议?”
“那么你呢?你对我到底怎样想的?”
“那天,在街上第一次遇见。一个飘逸出尘的女孩子,素不相识,竟蹲下来帮我哄在地上驴打滚的灰灰;还神奇地把他哄好了。你那双眼睛让我看见你对灰灰的真心喜欢。为什么?从未谋面!难到是天使?”
“我不是告诉你在灰灰姥姥家看见过你们的照片吗?”
“那又怎样,你是见了相片就会喜欢人家的吗?”
“咯咯—”小玉由衷笑了,“那你是不是一见钟情呀?”
“是吧?!当时我就想:灰灰要是有这样一个妈妈多好。”
“还是找后妈的一见钟情呀?”
“坦白交待吧,我比灰灰急呢!”
“哈哈!你没想过是因为你我才喜欢灰灰的吗?”
“爱乌及屋?什么时候先喜欢我的?我的照片有那么帅吗?”
“是呀,我才是一见钟情呢!”小玉自嘲地笑着,眼角斜睨着风。
“小玉!”风忍不住一把握住小玉的手,把小玉揽入怀中。因为悴不及防,小玉的脸擦过风的下巴一下子埋进风的颈窝。风的粗重呼吸和温热的男人气息一下子包裹了小玉。小玉脸红心跳;腿软腰酥;不能自持。他们都沉默着,互相倾听着对方的心跳。过了好一会儿,风才开口。
“小玉。”
“嗯。”小玉的回答像在梦中。就是这样的---小玉想:我愿意,就是这样的全身心都愿意的感觉。不在于这样那样的条件,只在于感觉,甜蜜而陶醉里,都是愿意。
“小玉!”风用他宽厚的手掌握住小玉的肩膀,语气郑重。“你知道我是已近中年的人了,结过婚的男人是不一样的,生理上控制不住地要想女人。可是我不敢想你,怕伤害你。你比我小十多岁,像我的小妹妹似的。”叹了口气,他继续说:“我是个横冲直撞的人呀,曾那样子伤了我最爱的人。从洁洁小学六年级我就追她,一直追她到大学毕业。可是我太快娶她了,也太快让她有了灰灰。我不懂忍耐等候的意义,更不会克制。若不是洁洁坚决,恐怕她早已未婚先孕了。我常常想,洁洁是否应该嫁给我呢?我那时并不真相信神,若只为把我带到神面前,她付出了生命,这代价恐怕太大了吧?这五六年的逆境,真是要感恩,我学了深的功课。现在我们要慢慢来,我希望你也慢慢地想清楚。只是有一点可惜呀!”话峰一转,风轻轻笑了,嘴角下撇着有点顽皮。
“可惜什么?”小玉抬脸看他的眼睛,好奇他又搞出什么花样;总是这样,随着他的思路,不由自主地被他控制。有些人就是天生有这样一种能力,或者叫作恩赐吧。
“我们是基督徒不能同居试婚,不然,学当灰灰妈妈虽然辛苦,另一方面我可以补偿你。”
“呀,你可真是坏蛋!刚才还说什么小妹妹的话呢。”
“迦拿的婚宴上最后上的是主耶稣用水变的上等好酒,我们将来也会是那好酒吧?”
“嗯!我相信。哥!--扑哧—”小玉为自己的肉麻忍俊不禁。
“那我可真要吃到你这天鹅肉了!”
“不,你变成青蛙王子了!想不到吧?在那井边我抛了好多年的金球,才等到你呢!”
风扳过小玉的额头,在上边印上轻轻一吻:“好吧!哪天我就出其不意扣门府上,告诉市长大人,我给公主捞起了金球,公主承诺同吃、同玩、同睡了的。OK?”
“OK!”
五、真爱如死
谨慎地相处着,一年多后,小玉拿下了她的硕士学位,正式在住院部坐班了。风也小有成功,设计投标拿下了一个小型工程,并和朋友合伙承建,更忙了。所以小玉几乎成了专业妈妈。当着人,小玉让灰灰叫她阿姨,老师;单独时,小玉让灰灰叫她妈妈,一脸的享受。因风常出差不在家,小玉就把灰灰领回家连吃带住。市长夫妇眼见着形势越来越难以控制了。虽然管不了从小到大主意自正的女儿,又不能不管。所以,云受市长所托去找了风。
风云相对,在云蓄谋设定的高级茶室里,外表衣着上,风的寒酸反衬云的富贵;上千元一壶的茶,近万元一瓶的酒,云轻轻品偿;所谓:气垫压人。好在风知道云何许人也,也不客气,咕咚、咕咚地大口喝茶;一边赞不绝口:“天太热了,刚从工地上回来,正渴着呢,谢谢啊。”所谓:不卑不亢。云想,小玉看上的人绝不会是个猥琐的家伙呀。
“我跟冯市长是多年的朋友。”
“听小玉说起过。”其实他从未听说过。
“老兄!噢,你比我大吧?当称兄。”
“随便!”风心说我可不稀罕。
“做人贵在自知之明。小玉是很成熟稳重,可毕竟青春浪漫又爱幻想。以你的年龄阅历,不会和她一样吧?”
“我?”风嘴角一抹揶揄,“青春是不在了,幻想可不少。哪天还想着坐滑翔机从国际城顶楼一直飞落到南湖公园的天鹅湖畔呢!哈哈哈---”风说着大笑,连看都不看云的表情。
沉默,尴尬的沉默占了大段时间。
云不说话,风绝不提头儿。好似很享受这种情形似的;云一杯一杯喝他的洋酒,风大口大口喝他的茶。
“直接说吧!”云到底忍不住了,拿出他的魄力。“我也不怕你恨我,你配不上小玉的,你跟她绝对不可能。”
“恨你?!以我从前的脾气,我想揍你!”把茶杯往桌上一蹲,水花四溅。风站起来,一脸鄙夷。“我虽不知道详细,可我知道你这个自称最爱她的家伙把她伤害了,她躺在床上发了两三天的烧是不是因为你?”风毫不客气地指着云的鼻子,仿佛他马上要动手似的。
裴大总裁低下他高傲的头,兀自往杯中倒酒,不置可否地叹了口气。
“配?有些人是没有资格谈这个字的。他们以为自己的爱很伟大,其实他们最爱的还是自己。听说你也信神,你知道基督徒和非基督徒最根本的区别是什么吧?”
“是什么?”
“是生命!”风坚定而自信。“外表是看不出的,基督徒是有神生命的灵,是永远活着的灵生命。除此都是无神生命的人,灵是死的。小玉是有真生命的人,首先是有生命的人才配得上她。我或者外在条件不如她,但我至少是个活人。请问你是吗?”
“你少跟我玩这玄的,我不听你说教。我只知道跟小玉结婚你会有愧于她,在亲朋好友面前你也抬不起来头的。时间久了,还哪有幸福可言?你好好想想吧?我这么说也是为你好!”云已经看出今天他的妄费心机,语气和缓下来。
“那我还要谢谢你啦?”
“那当然。其实今天我本没什么私心的,受人所托而已。小玉跟谁也不会跟我了,也许你说的对,我不配爱她。只是我还是希望她能幸福,所以好奇她十四岁就一见钟情的人是个什么德行。”
“哦?!”风愣住了。
......
正在手术室里作助手的小玉没接到风的电话,所以,手术结束后在更衣室里小玉看见了风的短信:迫不及待告知大喜。一,裴柯云那家伙请我喝一千六一壶的茶,差点让我揍了;二,他为讨好我,告知我天大一秘密—有一女孩儿十四岁早恋一个大她十多岁男人。哇!这故事勾得我什么都想不了,干不了。只想坐时光机回到十二年前。
小玉回到:我妈更有道行,要搬爷爷压我。跟我去见见我爷爷吧!他很爱主,相信我们会得祝福。到了那儿,也许还能满足你的好奇心。
第二天小玉正好休息,风放下手上一切工作陪她。
小玉先把他带到一辆白色奥迪跟前,举着车钥匙,笑嘻嘻地:“怎么样?跟杨叔叔借的。市长秘书的私家车还能看上眼吧?”
“不错,这对你当然小菜一碟。不过,这是六七年前的流行款吧?”
“给!”小玉笑而不答,把钥匙塞给风。“开开试试,比你原来那辆怎样?”
“哦?你怎么?”
“别急,我期望你自己能想起点什么。”
“我就像个兴奋又好奇的小孩子,在被你耍着玩。”
“Stop!向你郑重声明:本人绝对真诚!”
“I (我)服了 You(你)。忍着行了吧!”
路上,小玉拿出一本磁带放在录音机里,那是《斯卡布罗集市》。
“记得这首歌吧?这是莎拉·布莱蔓的,比原来的还好听吧?”
“听过,是一首英国老歌了。”
“parsley sage rose-mary and thyme ---”小玉轻轻地跟着哼唱。“真爱?人人都追求真爱。可是真爱的意义在哪里?据说这首歌的主题是死。我理解真爱就如死一样吧?就像主耶稣为了爱我们甘愿赴死十字架;而我们若要回报这份爱,也要背起自己的十字架,甘心舍己吧?”
“高见,洗耳恭听!”
“像芫荽、鼠尾草、迷迭香、百里香这些平凡而散发香气的花草,年生年死,死而又生,绵延不绝,如同为追求真爱而死,又为真爱而重生。可否说是芸芸众生活着的最美丽的意义所在?虽然面对罪恶累累的世界,又因为名利地位的差别,真爱就像无缝的衬衫、皮镰割草一样的难。但真爱本身不就是贵在舍弃与牺牲吗?”
“佩服!真是高论!”
“我就当你是夸我,要洋洋得意了呀!”
“不过我还是太好奇了。这首歌也和那个一见钟情的故事有关吗?”
“如果与你无关,那就是无关呗。其实我早就明白了那个幼稚的一见钟情有点可笑。真正有意义的是上帝。就像[诗篇]里大卫所赞的:我平生的日子尚未度一日,你都记在册子上。”
“你跟哥哥我学滑了,还是别糊弄我,告诉我吧!”
“见过爷爷再说!”
正如小玉所料,尽管小玉妈妈以她局长的口气和威风在电话里施加了足够的压力,以倔强出名的小玉爷爷仍然如同信神一样坚定而我行我素。他不慌不忙详细询问了风的信仰历程。以他越老越清楚的属灵远见鼓励风,说他宏恩无限,会被主呼召、为主大用。小玉会成为他有力的助手和支持。“告诉你爸爸,说爷爷支持你们结婚,不许他们反对。”
小玉开心地告诉风:“我的市长老爸是有名的孝子。我们拿了金牌通行证了。”
“这通行证是天上签发的吧?”风站在爷爷家干净的农家院落里,仰望秋天那高远辽阔的天空,无限感慨。
返回时,小玉让风开着车来到村口那古井边。柳树依旧,粗可双人合围了。荒草凄凄。因为早就通了自来水,无人来往挑水和清理,连井台的石缝里都长满了杂草。小玉从后备箱里变魔术一样拿出几只空的纯净水瓶,还有一只小水桶,栓着粗软的彩绳。她无奈地笑笑,对愣愣呆站在井台上的风说:“咱们灌几瓶水回去吧!我也和你的天使一样,觉得这井里的水就像天国里的生命河水一样好喝呢!”
“我有点印象,你是那个帮我灌水的小姑娘吗?”风恍然大悟地大笑起来。“可以理解!太可以理解了。”风继续大笑着,还开心地拍着手。“我那时大学刚毕业,在市建筑设计研究所上班。正是春风得意,魅力四射呀。连天上仙女都想嫁给我吧?你一个小黄毛丫头怎能抵挡我呢?!”
看着他得意忘形大笑的样子,小玉忍不住也笑起来。仿佛又看见了当年风那阳光灿烂的风彩。“就让你美成那样了呀?”
“我美什么呀!”忍不住还是在笑。“这不正说明了那些东西都必要过去,如同草上的花一样。我觉得奇妙的是你这颗脑袋,里面装的都是些什么呀,怎么会一眼看上那么个狂妄自大的家伙,还十多年忘不掉呢?”
“拉倒吧!”小玉嘴上不肯承认。“早忘了,只不过又遇到了,想起来了呗!”
“我知道,我都知道了。”风忽然不笑了,口气严肃起来,“我知道我要谢谢你,更感谢主。”声音却如注水了一样。
抬头望向风的眼睛,小玉看见那眼睛里有纯净的信心和闪亮的爱情。
“哗啦。”小玉把空水瓶和水桶绳子扔在井台上,冲上去抓住风的手,翘起脚尖在风的脸颊上响亮地亲了一下。小玉觉得自己忘了怎样思考,甚至忘记了是否还在呼吸。这就是如死的感觉吗?
像不小心触碰了开关,风一把搂住小玉,连推带抱地带她到柳树的浓荫里,疯狂地吻她。
......
上帝也会微笑吧?因为他们的亲吻,此时完全是互相心意的呈现和爱情的表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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