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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仑玫瑰:突变的订婚宴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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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篇:尘封的岁月

第一章  突变的订婚宴席

日月明宾馆,订婚宴席按时举行,但宴席的女主人缺席。

西装革履的院长,不失体统地招待大家,并且解释说未婚妻安琪突然急病发作,不能参加。当然,按照惯例,这次宴席就不算订婚宴席了。院长笑着跟客人举杯道,就算我请各位赏光一次,也是对大家的忠心支持略表感谢。来,来,干杯!

说罢举杯,一饮而干。一个“小炸弹”突然开了花。宴席上一阵喧哗,问候,叫好,杯子与杯子的碰撞声。人们的欢愉和友谊在情境中的表达。

一连干了几杯,他微微醉了,但依然风度翩翩,应酬不失热情。尽管酒精将其内心的不快、不安和尴尬写在脸上,笑容越来越僵硬,凝固。

好不容易等到宴席结束,他把心里想说的赶快走,表达成嘴上的谢谢光临和恭请再来。机械地重复,把一个个肚饱嘴油红光满面的客人送走。

谢天谢地,全走了,几个服务小姐在收拾一桌桌的狼籍,他顿时在一张椅子上瘫软了。一个一直在暗中窥视的女人跑过来。

他对张助理摆摆手说,我想独自呆一会。女人不好意思的走了,回头一眼。

喜盈盈的订婚宴席。他挽着天仙般的未婚妻,祝福,敬酒。雪片般的赞美从客人嘴里飘出来。啤酒的泡沫飞扬……幸福太炫目,他搓揉几把眼睛,发现镜子中的一脸失意,借着酒劲尤其惨白了。对,找她去。他逃似的离开餐厅卫生间,回孤儿院。

安琪漂亮的一居室,四个人相对而坐,尴尬地沉默。

安琪脸贴着怀中的蓓蒂,蹙眉,凝神,双眼浮肿,一脸疲惫和无奈。妈妈坐在她旁边,一手抱在胸前,一手托着塞帮,视线落在对面墙壁的画上:草地,小溪,男孩和女孩,圆月,温顺的狗……

画下面,左边的单人沙发坐着雪松杰,习惯性地翘着二郎腿,靠在沙发上,嘴里叼着烟,一副沉思状。院长坐在右边的沙发上,上身前倾,两只胳膊肘撑在膝盖上,双手捧着低垂的头,思绪仿佛都沉到地板里去了。

一缕阳光,穿过阳台打进来,象一张大屏风,恰恰把客厅当中切成了两半。男人和女人各占一半地盘。

许久,院长抬头,满脸通红,眼睛布满血丝,激动情绪和酒精共同作用的结果。

雪松杰抽完了一根烟,又燃起一根烟,同时递给院长一根。他摆摆手推谢,眼光越过客厅当中耀眼的屏风,沉到安琪身上,说,angel,你就别太浪漫了,行不行?昨晚,你都还没提起什么稿中情人。就这一上午的工夫,这个人如何跑出来?

安琪抬头,与他的目光相遇,不堪承担地板所承受的压力,她赶紧把眼睛游移开。软弱,虚脱,寻找帮助,一头扎进身边妈妈的怀里,痛哭。妈妈拍着她的后背说,别哭,别哭,好好说。

到底怎么回事,你倒是说话啊?院长的声音提高了。安琪也呜咽得更重了。他傻傻地望着在妈妈怀里抽搐的她,一筹莫展。陌生感,在耀眼的屏风上闪烁,扩大。,慢慢屏风变成了银河,安琪坐在河里的一只小船上,飘,走了。

不愿看到的别离。他顺着屏风光滑的板壁滑落,看到当中长条茶几上的一副画,阳光正好切在上面,半双女人的美脚,清晰地呈现。炎炎烈日下的一股清泉,茫茫风雪中的一堆碳火。心里的暖流,柔情,不自禁地涌动。眼里柔和的波光荡漾着,荡漾……突然,一只水怪钻了出来,天空阴暗下来。

他一脸疑虑,问,上午,你不是一直在画画吗?你还去过哪里吗?

安琪低声说,我什么地方都没有去。说罢又呜咽。他嘟囔道,哪里也没去?难道她说的稿中情人是……他?

父母问,谁?院长没有回答,不耐烦地冲安琪说,你可以跟我说实话,是他吗?她泣不成声。他自言自语道,稿子……稿子……他不就曾在路上被抢过一个包,他说写的自传,就放在那个包里……

妈妈脱口问,是否一个很旧的黄布袋?

一阵尴尬地沉默,屏风在不知觉地撤移。院长点起一根烟,狠命地抽起来。

烟吸到肚里,与酒精发生了化学反应,平时的文质彬彬温文而雅,竟被催化成巨大的破坏欲,突然爆发。哐啷,一只烟灰缸被杀害在地板上。还不解气,他狠踢那直挺挺的两截尸体,吼道,我还以为是谁?就为那个瘸子,你就让我中午这样出尽洋相。我哪里不比他?话落,摔门而出。

诚森站在外面,听着里面的谈话,表情复杂。听到里面的吵闹声,就拄着拐杖,急欲离开。走楼梯时,不小心摔倒,滚了几道台阶。正挣扎着要爬起来,院长从屋里出来,一下冲到他身边,抓住他的衣领,拎起来,仿佛擒住一只小鸡,劈头盖脑问,你为什么居然做这么缺德的事?说罢,朝诚森狠狠一拳,摔了出去,重重落在阶墀上。

诚森挣扎着好不容易爬起来,院长的第二拳又飞出了,就在这时,安琪出现在面前,用身体护着诚森,尖声说,不是他的错,你要打就打我吧。

什么?拳头停在空中,“流弹”中途被截拦,成了哑弹,直冒烟。他双唇发抖,脸色青白,颤声道,你竟愿意替他挨打?你真的把感情全转移到他身上了?你只不过先爱上稿子中的他,而我们却正要订婚。你的心,变得太快了。我真是……真是太失败了。话落,朝墙壁一拳。啪,仿佛一颗水果被摔在墙上,烂了。红色果汁溅开来,流下,拖成丝。陈恩珏正好从屋里出来,见状,大叫一声上帝呀,跑回屋慌慌地拿了点纱布过来,想替他包扎。他一脸阴沉,看一眼安琪,摔摔手,走了。墙壁上,留下一八卦形的血印。

这边,安琪连忙扶起诚森。诚森含泪说了声谢谢,就一拐一拐地走了。安琪望着他的背影,趴在墙壁上哭了。妈妈过来扶住她,许久,说,别难过,要冷静。祷告上帝吧。

第二天一早,张助理敲开安琪的门,提着一蓝水果。进屋来,把水果放在茶几上。归座毕,彼此寒暄起来。

张助理说,看你眼圈发青,昨晚上可睡好?安琪叹息一声,说,呃,还好。看你,这么客气作什么?别动不动买东西,我又无病无痛的。你家经济也不宽裕,你妈妈和妹妹,都还不得你照应呢。张说,唉,这几个水果,就别提了,又不是什么贵重东西,也是随手捎带。说实话,我心里真很过不去,以前一直对你有误会,我以为……这时,电话响起,是妈妈。安琪拿着电话,一时放不下手。张助理看看表,对安琪做手势,意思是她要走了。安琪对那头的妈妈说,等等。转头对张助理说,这就走吗?对不起,再说几句就完了。

张助理摆摆手说,不要,继续聊你们的,我还有事。对了,院长要我通知你,今天学校里停一天课。说罢,挥挥手出去了。看得出来,她的心情是轻松而欢愉的。

这天,孤儿院炸开了锅。

孩子们象是被关押已久终于出笼的猴子,到处乱窜乱跑。有的跑到街上惹事去了。有的在操场上彼此打斗。一直来与院长关系最好的超超、强强等几个,在院长办公室和他喝酒斗牌划拳。六六顺啊,……。

后来,院长领着一群孩子,抗着一箱箱的啤酒,沿着学校里的林荫道,喝酒砸瓶子喷射啤酒礼花。又唱又哭又喊,歇斯底里。

他完全成了一个顽劣反常的孩子,仿佛多年来,有一座火山积压在心底,终于喷发了。

诚森坐在大门口的青石板上,神色忧郁,茫然无措。游移的眼神看到哑巴老头坐在轮椅上,由保姆推着从那边过来,忧心忡忡。保镖突然出现在他面前,两人在墙角的一颗柏树下比画着什么。

安琪从窗户里观察着外面的一切,心如刀绞,少不得趴在床头痛哭一阵。涌起一个念头想推门出去,找院长去,告诉他,她决定放弃对稿中情人的爱情,继续他们的订婚。

但当她走到客厅,看到诚森送的画,那些念头就跑得无影踪了。多年来,她感觉自己一直就在找这个孤单的男孩。她仿佛跟他在一个地方住过很长的时间,后来,一阵风把他们刮开了。现在,她找到了他,不能再分开了。她要拉着他的手,一起观看天上的月亮,身边还有一只忠实的狗……她摸摸怀里的蓓蒂,嘟囔道,是这样的一只狗。汪汪,蓓蒂冲她嚷,突然用爪子扇她一耳光,可能不高兴刚才称呼它狗。它习惯了主人的爱称:蓓蒂。

盯着蓓蒂蓝色的淘气而稚嫩的眼睛,她神思一恍惚,感觉蓓蒂不是那只狗,它充当不了那只狗。少不得仔细打量一下画上的狗,果然是一只大狗,竖着耳朵,警惕地望着远方。

这么长时间来,她从来就没有观察过这只狗!

晚上没有风,天气很暖和。在家里呆了一天,安琪就想出去走走。于是就下楼,顺着校园里的几条路溜达,远远看见诚森在离大门口不远的路灯下徘徊,身后拖着扫帚般的影子。看看四围没有一个人,一阵心跳,她加快步子赶过去,边琢磨如何跟他说话。

诚森扭头朝这边望,一怔,伊人在夜色中向他隐隐焯焯地走来。好希望,夜幕能张开一个口,把他们吞没。但夜幕并没有张开口。

他扭头就跑,逃似的匆忙。摆幅巨大的走路姿态,放大残疾的尴尬和丑陋。

见此,她鼻子一酸,前面的影子在眼里模糊,稀释。心一慌,不自禁小跑过去,说,你等等,我想跟你说几句话。

他头也不回,掷过来几句话说,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聊的。雪老师,你以后不要找我了,否则,我就离开这里了。

高跟鞋与地面坚硬的接吻声疏落下来。那一个字一个字,仿佛沉重的铁球,砰砰砰地落在地面。疼痛从脚底往上延伸,扩散。头顶氤氲着路灯彩色的迷雾,灿烂,撩人心扉,想抓住又什么都没有。

影子在眼睛里模糊,稀释,稀释成了亮闪闪的光。在脸上滚动的圆珠,一开始是凉凉的,慢慢变成了温流。天下起了小雨丝。与我有什么关系?她誓立雨中,岿然不动,脚下两根“长钉子”稳稳把地面钉牢了。

彩色迷雾突然散去,温柔的阴影盖在头顶,雨丝凉凉的抚摸消失,她回头。

是他,替她打着伞。

一阵复杂难言!

是他,总在她最需要的时候出现;是他,让她呼吸到上帝和父母以外的安全感;是他,让她在梦里第一次与异性有身体接触;是他,让她第一次违反妈妈和圣经的教导,蠢蠢欲动;是他,让她第一次被激发美好婚姻的想象;是他,总在她心灵的隐蔽深处隐隐焯焯,近了又远远了又近。是他,她柔软的手突然变成仙人掌,用爱情的刺抓破他的心。

回去吧。他磁性的声音很轻,带着无尽疼惜。她没动。他低头,沉默半晌,说,如果你愿意,那就多呆一会吧。……你把伞打着,我走。他把伞塞到她手里,她怔了怔,接了。

他转身钻进雨幕中,没走几步,一朵蘑菇云飘到他头上,一直暗中窥视的张助理送了伞来。几步远,保镖也举着伞恭候在角落里。

两天来,安琪一直没有出门,脑子乱麻一般,很快到了星期五,她决定想回家去。

走到大门口,禁不住心跳加速,往传达室窥视,希望能看到那个身影,却发现是保镖在里面,感到甚好奇。难道他……疑惑着,走了进去,用哑语跟保镖寒暄了几句。他的眼神里有一份琢磨不透的东西,她一阵纳闷。过后,问,他——诚森,干吗不在啊?你忙吧。说罢,就迈腿出来了,没准备听他回答。因为院长说过,没有他的指令,他不会回答任何人的提问。

但在意料之外,他拉住她的衣角,比划说,等等。今天是诚森生日,你不知道吗?

什么?她瞬间惊倒,为保镖的忠心的出轨,更为今天竟是如此重要的日子——心爱人的生日。在哪里?她问。在他家。他答。

这消息仿佛一块宝贝,她紧紧拽在手心里,激动得浑身发热。慢慢,感觉捏在手里的是一把通往伊甸园的钥匙。握紧它,就能打开那扇紧闭的门。她在街上来回地转,搜索她心中爱情的最佳表达。创造力被爱情的渴望所激发:一具婴孩车,表示对未曾烂漫的童年的追补,也暗喻青梅竹马。车上一个男孩和女孩,代表他和她。手里捧着玫瑰花,浪漫爱情的临在。九百九十九朵,天长地九。

可爱的她和帅气的他,在婴孩车上坐好了,满城花店里的玫瑰花都被招集了过来。爱情太浓厚,手里捧不住,就在他们身上以及婴孩车上的所有空隙,都插了个遍。

一份热烈而独特的生日礼物准备好了,时间已到了六点钟。

诚森家里,院长和张助理用一个下午的时间,把它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楼板垂下的蜘蛛网变成了彩带。坑坑洼洼的墙壁,贴满彩纸。彩灯一闪一闪。乍一看,整个屋子颇象街头涂脂抹粉的老太太,跳着扭秧歌舞。

诚森也穿上了崭新的西服,是院长特意为他的生日订做的。

七点,生日晚会就要开始了。八仙桌抬出来,上菜,蛋糕放在当中,大家预备就座。诚森走去关电视,正欲按下开关的手突然停住,竖起耳朵聆听,里面正报道临近一个山区发生小型地震,呼吁社会支援,提供过冬物品。尤其提到一个孤寡老太太,需要关怀……

他正陷入沉思中,院长推推他说,来,过这边跟你说句话。电视屏幕一闪,另一个世界被切断,他跟着院长出到堂屋。原来,院长向他道歉那天的冲动,现在他知道,是他误解了诚森。诚森憨厚地笑说,过去了,就别提了。放心,我肯定不会对不起你。

干杯,祝福,屋里洋溢满欢声笑语。门裂了点缝,外面冷风飕飕吹进来,诚森过去把门关紧了,以免欢乐和冷风暗自交换。生日的气氛浓厚起来,进入高潮。蜡烛点上了,诚森站起来,许完愿,窝起嘴巴,对准蜡烛,收腹吸气……

哐啷,门洞然大开,一阵风把蜡烛吹灭,众人的眼睛齐刷刷转向门口。

红艳艳的一片。美人和帅哥,驾着宝车,凌红云而来。后面是那株挺拔的黑牡丹,在火红映衬中,妩媚四射。

安琪!诚森和院长同时失声。

屋里的气氛骤然凝固,大家提前感到了爱情的炙烤,火焰在玫瑰丛中燃烧。她第一次看到西装革履的他,柔情从美丽的双眸中倾泻。诗歌在红唇浩齿间跳跃,她向他诉说起相思的呓语。葡萄酒顿失芬芳。

安琪诗歌般的表白终于划上圆满的句号。一曲高山流水觅知音,美丽的音符,仿佛一个个穿着各色彩裙的小仙女,在空中起舞。诚森的心,在杯子里跳跃,发热,膨胀。啪,杯子破裂,屋里雅雀无声。

院长的脸色逐渐发白,白下去,成了一张薄薄的纸。纸上挖了两个窟窿,直勾勾盯着诚森。

许久。

雪老师,我不知你在说什么?我们之间根本不可能。希望你以后,不要单独找我了。诚森脸色发青,每吐出一个字,都艰难如摘走一颗长久以来培植在体内的珍珠,而在灵魂里扎一根刺。

无数颗流弹向安琪飞来,砰砰砰地引爆。她肝胆摧裂,五脏俱伤,尴尬地站着,神情呆滞,许久。突然大笑,转身旋风而出。红云顿时飞散,撒落一地——九百九十九朵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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