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和恨,哪个更重要?
“妈,我好久没有回来了,我想来看看你和爸,你们现在过的还好吗?”尽管瑶用餐巾纸用力醒过鼻子,可还是掩饰不了浓重的鼻音。 电话那头是母亲焦虑的声音,“你怎么了?是受委屈了还是怎么了?有什么事尽管说出来,妈替你做主,阿?” “妈,没事,我不就是说想回来看看你们吗?所以最近比较忙,不过染上风寒,吃吃药,扎一针就没事了...看把你紧张的。” “你都是快当妈的人了,怎么还不会自己照顾自己啊?到时.....”话还未说完,就被打断了。 “妈,我准备...不要这个孩子了...”瑶发现自己拿听筒的手在颤抖“我和翔商量过,我们还年轻,我们都要忙,谁有空带这个孩子啊?再说,公公容易生病,婆婆要经常去医院看望他,没有时间和多余的精力再来照顾这个孩子......” “你们不要养我来养,你只要负责把他生下来,等他断奶后,我会来抱走他,我还不相信,我虽然这把年纪,骨头可硬朗着呢!我只要还有一口气,我就是省也要把牙缝里的省下给他。” “妈....”瑶突然意识到自己又做错了事,为什么会这样?她本来要劝说妈打消要孩子的念头,她怎么没想到肚子里的孩子是妈的命根子啊,妈等了那么多年不就等这个孙子抱吗?如果是在村里,孩子早就五六岁了,像妈这个年纪还没抱上孙子的,恐怕寥寥无几了,妈又怎么会放弃说不要呢?许家一拖再拖,现在她终于有了孩子了,许天翔却给了她一张离婚证书,理由是他爱上别人了?但是,她不能告诉妈她离婚了,自己倒不要紧,可是在乡下,这唾沫都是可以淹死人的,她已经给父母丢尽了颜面,现在,又要如何啊?她想躲,躲不掉;逃,往那里逃?但是,谎言终是一时的,她可以瞒多久?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当她看见追自己追了四年,结婚了两年的丈夫轻易对她说:“我对你已经没有兴趣了,原来你并不如我想象中那样,真不知道我当时哪只眼瞎了才找到你?一点情趣都没有,坐者就跟一根木头似的,看了就碍眼,现在我给你一笔钱,你去打掉孩子,还有一些算是我对你的补偿....”那时,她感到天崩地裂,她不甘心,真的不甘心,于是拿起桌上的水果刀就向他刺去,想要同归于尽,大不了坐牢,那时,她是丧失了理智的。但是,她因为愤怒加上冲动而引起肾部剧烈的抽筋以至疼痛到一个地步让她一下子伏在地上而直不起身。那男人让家仆叫计程车把她送去医院,并嘱咐告诉医生尽快把她肚子里的孩子拿掉。结果医院没有这么做,因为一是她精神状态不佳,本是体弱多病的,现在又受了刺激,如果现在做手术会冒很大风险,可能随时要了母子两条人命,再者,未经当事人自己同意,医院不会随便为病人开刀,已确保为病人的权益着想。当她醒来已是第二天下午了,她的精神还是很虚弱,这样敏锐的神经以至于感觉到肚子的异样,已经四个月了,她醒来后主治医生问的第一句话就是你要不要堕胎,堕胎?这样的词汇一进入她脑中,她就反弹性的摇头;但是接着她又点头。医生显然被弄糊涂了,于是在问了一遍,“请正确的告诉我们你的决定?”医生看见她又是点头又是摇头的,最后索性双手抱头放声大哭起来。于是他多多少少明白一点,那个产妇不在待产期的时候好好在家受人服侍,却会受刺激而旧病复发,还差点影响到腹中的胎儿,她的丈夫也很奇怪,那么危险的状况连面都不露,估计八成出了什么问题。医生摇了摇头,叹口气走了,并吩咐护士也不要打扰她,病人现在情绪极不稳定,尽量不要去打扰她,给她一个舒适的空间,慢慢的她的状态或许会好的...”直到哭的筋疲力尽,没有力气,她便睡着了..... 又过了一天,早上八点种,天还阴沉沉地,她就支撑者自己虚弱的身体,勉强的从床上爬起来,因为她来得时候什么也没带,只带了随身的化装包和外套,她的行李还留在许家。所以,她乘没有人查房,就溜进化妆间,为自己苍白的脸上打了点腮红抹了点口红就径直去底层办理出院手续,一路上,倒也没人怀疑她是‘逃’出来的,她看者仅剩的几百元,不知该何去何从,在三天前,她是许家的太太,三天后,她简直快成了乞丐。她来到一个巷子口,突然精神受不了刺激而大叫“老天爷,你为什么这样对待我?为什么对我这样残忍?你知道当我从云端跌落的感觉是什么?你明白么?你不明白,因为你更本就不爱我!”这时,天开始下雨,雨水顺着她的头发流到她的脸上,衣襟上,流到全身湿透,让人分辨不出她脸上的是雨水还是泪水。有两三个行人匆匆路过,把她当成疯子,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又匆匆走了。她又是哭又是笑,走到一个人工湖的旁边,准备跳下去了却自己的一生。这时,有人发现她感觉她神色不对,便在她准备跳时一把抱住她,才让她没能跳下去,如果,她真的跳下去了,肯定会逆水而亡。结果,她没有死成,还被那好心救她的路人安慰了半天,虽然她一句都没听见那个人对她说什么,但她知道自己死不了了,因为她连这最后的勇气也没有了。这时,那路人拉着她想把她送回家。她摇了摇头,“我没有家”。“那朋友家呢?有没有?你总得先找个地方安顿吧?你就算不为自己想,也该为你肚子里的孩子想一想啊!”她不说话,静默,好久才报了一个地址,那路人也真有耐心,一直等到她说了地址,便立即招了一辆计程车,亲自把她送回家。 当倩见到瑶时差点惊讶的尖叫,‘天啊,是什么把你变成这付模样?快进屋来,我才两年没见你,你怎么被折腾的这样?都怪我不好,这两年都没时间去看你。’倩和瑶是同村人,倩以前不叫倩,叫红,因为嫌土,便改了。倩和她老公冯都来上海打工,瑶则因为被人追求而当上了阔太太,瑶的丈夫翔也不是本地人,是到上海开厂而发财致富的。倩参加过瑶的婚礼,之后就再也没有联系了,没想到,两年不见,差别这么大......这时,路人看倩越看越眼熟,‘倩姊妹,是吧?’‘是啊,你是...?’‘我姓张,弓长张’‘啊,是你啊,是你带她来得么?’‘是啊,我看她想不开,就阻止她做傻事,死只不过是逃避事实和责任,留下的却是亲人的痛苦....’听见这话,瑶又哭了,她感觉自己的眼泪都快要流干了。就这样,路人走后,瑶就和倩挤在一张小床上,而倩的丈夫却睡在外面的沙发上,勉强还能度日,因为曾经是农村人,所以也不觉得辛苦。半个月后,瑶感到自己不能这样一直拖累他们,就起身告辞。倩夫妇一再挽留留不住,只好说,若有什么难处,还可以来找他们,本就是一村人,从小一起长大的,不用客气。 所以当瑶与母亲通完电话,首先想到的就是倩夫妇,倩曾对她说:“一定要把孩子生下来,孩子是无辜的,你没有权利扼杀一个幼小的生命...”现在母亲又执意不肯,那是看来如果她真这么做了,那她可能会成为千古罪人,一辈子被记恨的。所以,她咬了咬牙,又回到倩夫妇那里去,她们很热情的接待了她,并说会把孩子当成自己的孩子,收为义子。而瑶也要从此开始为自己为孩子奔波生计。偶尔,她也会再向倩提到自己的命苦,老天不保佑.....等等。但倩告诉她,‘造物主已经赐予了能够令我们生存的环境和呼吸的氧气,剩下的要人自己去争取。我们自己的遇人不淑,或者是命运坎坷怎能怨天尤人?这样说是不公平的,因为人自己潇洒的时候从来就不愿意承认造物主的功劳,挫折使人成长,更让人懂得怎么跌倒在从原位爬起,你本来是什么都不会做的富家太太,可你现在还需要依靠别人来度日么?还有,就是只有懂得感恩的人才会拥有好的心情,相反,处处抱怨的会让自己的亲人都觉得厌烦,你难道不觉得你和以前有很大改变么?心境开阔了,才能做任何事都充满喜乐.....’瑶似有领悟,便默默的将眼光转向放在客厅正上方的十字架,阳光透过窗户折射进来,让人觉得无比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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